“可是我一定要回去！我…”她快急哭了。

一定要问清楚！

“姑娘，没法啦，这船上不止你一个客人，大家都是过江到对岸去的，怎么能因为你一个人就折返呢？”船东大嗓门嚷，一脸莫能助。

仙童整个人如大梦初醒，眉宇间的愁郁登时烟消云散，一朵小小的笑容跃上了边“婆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明白了！”

只是…有个技术的大问题…

“姑娘，不是我不帮忙，而是…”船东叹了气，摊了摊手。“我们就要靠岸了。”

“小姑娘，当心哪！”婆婆赶忙扶住她，吓一冷汗。“摔江里可不得了哇！”

“有什么大不了的。”仙童接话，忍不住和婆婆笑开怀。

上了岸后再搭下一艘船过江，对！就是这样。

为了要快快逃离开封那个伤心地，她用掉一半的银雇车离开开封，然后剩下的银全给了船东好过弱江。

他苍白憔悴的脸庞悚然一惊！

“爹，你说仙

苍术猛然转，大步疾奔而去。

明明是她丢弃了他们之间的情，为什么他还是对她魂牵梦萦无法忘记？

那当然，那支人参可说是价值不斐，她拿去卖掉至少也能过上几年舒服日吧？

＊＊＊＊＊＊＊＊＊

酒喝到毁掉自己接下来的大半人生，甚至波及她…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风趣和温柔，她的防备与脆弱…历历在目，没有一刻或忘。

她走了。

“不行！我得回去补救！”她连忙站起来，顾不得船被她得左右摇晃，情急地叫：“船家，我要回岸上，可不可以请你把我送回岸上？”

坦白说，以爹烂漫不羁的，那本医书就算留在家里也只是拿来垫桌脚吧？

失去她的痛，让他完全忘了一切，以至于忽略了最重要的，素仁德良善的爹，是不是真的偷了她家的传家医书？

仙童整个人愣在当场。

当年他爹造孽，现在却换成是她造孽，伤害的都是无辜的人，那她和他爹有什么两样？

既无法预知未来，也无法改变过去…

撑了两天，忍了两天，极力阻止自己崩溃，或是在爹与妹妹面前任何一丝异状，但是此时此刻，当苍术失魂落魄地伫立在葯圃里，痴痴的望着人去楼空的百合小楼时，眶再也抑制不住地灼了起来。

但是…如果她说的是真，那么他们罗家便是欠了她即使千万个歉也弥补不了曾经造的孽啊。

“怨什么？喜怒哀乐都在心念之间，别人都伤害你了，你自个儿还拿人家的过错来惩罚自己，那不是跟自个儿过不去吗？”老婆婆边说边又摸一块糕，愉快地咬了一大。“如果把人生比喻成一大片田地，一个人就是一颗萝卜的话，在大风大雨过后，为什么有的萝卜会烂？有的萝卜反而长得又大又好呢？”

虽说当时娘病重，若有医书在手上，也许可以救她一命，但是那么多大夫都努力过了，而且“也许”就只是“也许”而已，有医书也许有用，也许没用，谁能预言未来呢？

“罗苍术，你何其没志气？”他低吼，握拳。

仙童瞬间呆住了。

老婆婆的话就像是暮鼓晨钟般，重重敲开了她让悲愤哀伤与迷茫笼罩住的心，让她所有纠缠在一块的痛苦与盲刹那间全清明透彻了起来。

背负在上的沉重包袱，捆在心绝望的情伤，在转瞬间仿佛日蒸散了乌云般，逐渐烟消云散…她惨白忧伤的小脸慢慢恢复一丝血，心一松。

“好丫，婆婆就知你一脸聪明相，不会继续折磨自己的。”婆婆欣地笑，摸摸她的。“笑了就好，开心就好，人生在世嘛…”

怎么办？

“如果爹真的了对不起她爹的事…”真该死，他怎么忘了要向爹追究求证呢？

难你还想死缠烂打，生生追回一个厌恶你、视你为仇人之的女人吗？

是啊，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况罗一品偷了爹的医书，这么多年来心中想必也是日日被良心吞噬、痛苦不堪…不怎么说，他这些年来也医治了那么多病人，救了无数条命，功过就算不能相抵，起码也是造福而不是造孽人群。

不告而别，带走所有的一切，包括他送她的人参。

她伸手摸向怀里的荷包，里已经一文不剩了。

＊＊＊＊＊＊＊＊＊

但是笑着笑着，她的胃陡然又打结了。

因为她领悟得太慢，已经重重地伤害了苍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