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看见他脸上红通通的,悦宁踮起脚尖,学着阿爹的样子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别、别靠近,我的身上很脏的!”梅笑白退开几步。
“嗯,真的好脏呢!”她丢下一句,转身跑回客栈去了。
呜~~她讨厌他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心里很沮丧。
梅笑白才在哀怨,她拿着一大把茜草又跑回来了。
“哪!这些茜草给你用。你要记得把它放进洗澡水里,这样就不会觉得身上发痒了。”
“你不嫌我脏吗?”闻言,他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去了。
“嫌啊!”悦宁心直口快的说。
“哦…”她只用了两个字就让他有如掉进深渊。梅笑白拖着脚步正要走回栖身的墙角,身后又传来她的声音。
“这问题很好解决啊!只要你去洗个澡就行了。”
“只要洗澡就行了?”他的心情再度飞扬起来。
“嗯…”像是想到什么,悦宁开心得手舞足蹈“阿爹说我们明天就要回扬州了,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见到娘亲了!”她迫不及待的想和别人分享这好消息。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啊!”虽然才刚认识,可梅笑白还真不想让她离开。
“我觉得一点都不快,事实上我恨不能飞回扬州去呢!”她张开双臂假装那是翅膀,做出飞啊飞啊的姿势。
看着她甜美的笑靥,梅笑白很羡慕她有一个慈祥的娘亲。
“对了,这枚罗汉钱送给你。”悦宁走出几步又转回来,从脖子上解下一枚罗汉钱交到他手里。
所谓罗汉钱就是以红线缠起来用来压岁保平安的铜钱,数量一枚或数枚,讲究点的用官府限量特制的罗汉钱,普通的就用平常的铜钱缠一缠,通常挂上后就不再拿下来了。
“快挂回去,要不然你会没命的!”看见她将罗汉钱拿下来,梅笑白心里可着急了。
他的小弟幼白自幼体弱多病,姐弟中就他有一串罗汉钱用来保平安健康。父母双亡之后,迫于生计,这枚钱被用掉了,过没多久小白就染上了疫病;为此大姐一直很自责,总说是因为她将幼白的保命钱用掉了才会这样。
“我哪有这么弱。”悦宁强行把那枚罗汉钱塞进他的手里“我是状元命,命格硬着呢!”
“状元?不是只有男的才脑萍状元吗?”梅笑白很迷惑。
“不是你说的那个状元啦!是我们扬州城里的斗粉状元。”
悦宁说起了故乡的瘦西湖,说起了每年九月的斗粉大会,说起了要将苏家浑小子踩在脚底下的雄心壮志,说起了…
随着她的描述,梅笑白眼前似乎出现了那锦绣十里的扬州城,出现了带着熏香的九月之风,出现了…
两人坐在墙角叽叽呱呱的说得开心,完全忘记时间的流逝,直到郎士业坐不住出来找人。
啊!要被骂了,搞不好还会被打!梅笑白吓得瑟缩,可是等了好半天都没动静,他鼓起勇气抬起头,正好望进一双温暖慈霭的眼睛里。
“小子,明儿早上和咱们父女凑合一起吃吧!省得我这傻女儿又要‘吃不下’了。”郎士业朝女儿眨眨眼,促狭的道。
“小、小子?”这些日子里,他听到的都是臭乞丐、叫化子之类的辱骂,还真没人喊他小子哩!包别说找他一起吃饭了。梅笑白感动得眼眶有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