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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也曾这样大剌刺地躺在上面。
“有真,你过来。”童成历跟她招手。
有真定了过去,看到了十字架钥匙圈也跟着放在旁边,像为她默哀一样,她胀红了脸,说不出半句话,怒火在胸腔中翻滚。
童成历开始炮轰。“你那么晚回来去哪了?不要跟我说你在做报告,我打电话问了你所有同学,没人知道你到底去哪!”他把学生通讯录砸在桌上,力道之大把林丽英吓到几乎跳起来。
有真直挺挺站着,她瞪着自己的父母,讨厌自己的隐私被摊在日光灯下,她说什么都是狡辩,她做什么都不对。
讨厌老是要这样被当犯人审问,更讨厌每次去找施龙宇他总是没空,伤心之余回来还要被炮轰,蜡烛这样两头烧,她得到什么?
偷偷摸摸,老是撒谎,也只是不想让他们伤心,求的是希望事情单纯一点,她又做错了什么?她一直乖乖地听话,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有真,你给我说话啊!”林丽英歇斯底里起来。“你知道老是这样,让我们有多担心吗?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过分吗?我问你同学,还有人说看过一个小混混把你载走,是不是真的引”
有真眼神冰冷,胸口沸腾,情绪濒临爆发的边缘,只要稍稍再加压一下,绷紧的箭就会往前飞射。
她不曾叛逆,她一直很听话,怕爸妈生气,怕他们吵架,怕自己做不好乖孩子,他们就会离婚,她这样替他们着想,他们有替她着想过吗?
“童有真,你再给我当哑巴试看看!”童成历气翻了,大乎一挥,音乐盒和十字架全重摔到地上,砰的一声,有真身体震了一下,心里有一部分被硬生生扯开。
“我喜欢他!”有真被逼急了,她用尽力气喊,像要把喉咙喊破,像个疯子一样。“我就是喜欢他!”
童成历冲过来掴她耳光,左右开弓,有真咬着牙没闪没躲,只是冷冷地看着父母。林丽英骇到,用身体护着女儿。
“你们只顾你们自己,根本没想过我快不快乐,我讨厌你们,我不想跟你们住在一起了…”有真自言自语,她眼眶红了,但没流泪,只是把音乐盒的残骸捡起来,发现娃娃的头摔断了,她有说不出的心痛。
把音乐盒和十字架放进斜背包里,她起身,拉开大门,马上头也不回地跑走,好像有谁在后面追赶一样,没命地一直往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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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了计程车,有真要司机开快一点,又故意绕了路,她不时往后看,很怕家里的车就追在后头,一个钟头后,到了施龙宇住的小套房,她下车,用钥匙开门,再飞快上锁。
施龙宇还没回家,她坐在小沙发里,颤抖着不停流泪。
抓来电话,她打给关子颖,子颖的妈妈说她还没回家,有真说了谢谢挂上电话。
她抱着身体,把头埋进膝盖,流下的泪把牛仔裤沾湿了一片,然后她想起了一组号码,不假思索地拿起电话拨出去。
“喂。”响了一会儿接通了,是低沉的男声。
有真就这样贴着话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擦掉眼泪,装出开朗的声音。“喂,我是有真。”
“我知道。”
听到她的声音,彭冠分讶异,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的感动,他必须刻意压抑,才能勉强维持表面的平静。“还没恭喜你考上第一志愿,大学生活过得还习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