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顿了顿，又柔声说：“红莲离开宗门前，红瑶师曾说过，小禅师多半是不肯随红莲返回宗的了，若是如此，她托我向小禅师说一句话。”玄奘喝下杯中酒，说：“不知是什么话？”

小禅师既已破了佛门戒律，何不就此跟红莲返回宗，从此与红瑶师双宿双栖，日日享受那人间极乐，岂不远胜在这寺中苦守各戒律，忍受寂寞。

他沉默了一会，缓缓说：“红莲姑娘，莫以为贫僧打逛语。贵宗份属门，家中有云，大三千，皆可飞升，修佛便也如此。

贫僧红尘，享乐酒，行的实无非是磨砺本心，纯粹灵台中的一真知之。佛门中，昔有观世音菩萨变化女相，以布施世人，便也是此也。”红莲凝神看了他半晌。

如此小禅师便不会很快忘了她…”她说至此，声音几近低不可闻，双目迷离的抬看着玄奘。玄奘，说：“如此，甚好。”＊＊＊红莲掩嘴吃吃笑：“小禅师果真是个妙人，无怪红瑶师对你一片痴心了，红莲也是心动得很。

若是…若是禅师有意，要红莲一并服侍，这也非是不可以的。”玄奘只觉耳畔一阵温，便笑笑说：“贫僧乃佛门中人，断不会改投他派，此话以后休提。

若不是上的伤势拖累，她早就前来寻小禅师了。”玄奘沉着说：“符姑娘托红莲姑娘转告的，不知是什么话儿？”

红莲白了他一，嗔着说：“什么符姑娘？小禅师好生冷淡，红瑶师好歹与你有过合之缘，小禅师这样说也忒薄情了。”

样陪着玄奘慢慢品喝，她贴坐得甚近，一温的馨幽幽的直透玄奘鼻端。

不过，红瑶师对小禅师是日夜思念，茶饭不思，小禅师却这般猴急的要作个了断，未免教人好生心冷。”她一面说着，一面探取了一些瓜果布在玄奘面前的碟上。

红莲提壶为他缓缓的斟酒，说：“红瑶师说，当日在裂谷中，她自忖必死，小禅师却没有舍她而去，此等情义，她一生铭记。”玄奘沉默了片刻，说：“便是如此？”红莲靥忽然又红了起来，有若火烧。

她咬着片，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的说：“禅师曾与红瑶师合，当知男女之合，乃是世间最愉之事。

不过是红尘中的一场匆匆集，当无痕亦无心，贫僧应约，皆因符姑娘念念不忘，贫僧是来了断这段尘缘的。”红莲看着玄奘，脸上渐生红，桃眸中似有雾漾。

忽然轻轻一倾，把一颗螓首靠放在玄奘的肩膊上，幽幽的说：“红莲不懂佛法，又纵，若是说错了，小禅师莫要怪罪。”玄奘笑笑，自个喝酒，也不说话。

她低笑了数声，眯着汪汪的眸，声音略沙哑说：“红瑶师托红莲说的，当然不止这么一句。红瑶师还说，小禅师若是不肯随我回宗门，那样…那样红瑶师希望红莲能幻化成她的模样，与禅师再好一场。

玄奘摇了摇，过了半晌才缓缓的说：“今日白昼已跟红莲姑娘分说过，贫僧行走红尘，却是一心不沾尘俗因果的。贫僧与符姑娘之间。

至于破戒一说，贫僧修佛与旁人不同，可酒无忌，可享乐红尘，不因酒享乐而迷惑真我本。”红莲扑哧一笑，说：“小禅师休得说大话，这世上哪有这般修佛的。”

两人无言的喝了一会酒，红莲幽幽的说：“禅师不问问红瑶师的近况？红瑶师在沾化城受了很重的伤，她回归宗门后，对小禅师一直念念不忘。

玄奘抬看着夜空，夜空黯蓝却澄净，无数星辰熠熠生辉，中间挂着的一明月，皎洁而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