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日我伤风，因chui了风着了凉，tou疼hou咙哑，什么都不愿zuo，躺在床上休息。

萧四来探我，我也只得半坐在榻上见人，举起手挡着脸。“四爷何苦在人家病的时候来看呢，蓬tou鬼似的，怎么见得人？”

他笑了笑：“昨日玄武湖上风大。”

我奇怪：“四爷看见我了？”

“听见你弹琴了。”他说“来来去去就是那么两支曲子，指法生疏得可以，全南京城就只得你弹得chu。”

我笑：“丹儿本来懒，怕是全南京城也知dao了。”又说“四爷回去吧，我病着，这儿又没有什么好招待的。”

他四下一张，一抬手已经把沈绘的图轴拿来。“这是什么？”打开，不由得赞了一句“好画儿，又是谁送的？怎么不挂起来？”我不及阻止，他转chu屏风外边自作主张把画挂了起来。

我也不好埋怨，只是说：“才拿chu来看来着。何况这画挂在这屋子里也不大pei的。”

他点点tou：“倒是，要是你，需画了牡丹芍葯来pei才好…这《竹枝松鼠》还是拿下来罢。”

“这是什么比方？丹儿怎么pei得起这些hua儿？”我赶jin着说“哎呀，四爷别折腾了，来我这儿就爬高踩低的，干什么？”

他瞧着我笑：“嫌我给你这儿添luan了？轰我走？”

我有些懊恼：“都说不想给四爷看见这狼狈样子了…改天赶着请四爷还来不及呢。”

他站起shen，整了整衣裳。“好，我走。”走两步又转tou“对了，袁家那少爷被关起来了，你知dao？”

我一怔，随即笑：“也不是什么新闻了，袁二老爷不是上上个月就禁了他的足？”

他抬起手摆了摆。“这回不同，袁二老爷着实气得狠了，把人关上阁楼，chou了梯子…连上屋chou梯的招儿都使chu来，怕是认了真了。听说还打了板子。”

那双yan睛带着戏谑看着我，只差没把话明白说chu来：丹儿，又一个被你勾去了魂儿的。

我想不chu什么说话，han糊应了一声：“哎呀，这可糟糕。”

他又说一句：“我走了。”这回才是真转chu屏风外边。

见他终于走chu去，我略松一口气，暗地里有些怕他，因为应酬他最费神，非得打叠起十二万分jing1神不可，说句话都得小心翼翼，担心一字之差不自觉就得罪他了。我也见过他被得罪那样子，面上并没什么，依然平常说笑，但一双yan睛亮得异常。较之那些七情上面的，我是怎么也不肯惹这么一个主儿的。

却听门声一响，他“咦”一声，随即扬声：“客似云来，丹儿，又有人探你来了。”这才chu了门。

然而来的，是什么人呢？

只听见小灵儿急急慌慌的声音，带着几分恼：“哎哎，爷来找姑娘也是有规矩的，怎么二话不说就往里tou闯？更何况丹姐姐今天shen子不好，爷也没点儿怜香惜玉的心么？”

我皱了皱眉，心想着这又是谁呢？定不是熟客。

塌前挡了一座屏风隔去视线，只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我叫住灵儿，开口问这不速之客：“请问公子是哪一位？丹儿病中不便接待，若要见面需得改个日子了。”

那影子不在shen入房中，只在外面立定了，正对的应是萧四才挂起来的那幅画。

但听他说：“不必。沈绘要找的不是人。”

昨日才听过的声音、语气、名字。我嘴角不自觉浮上笑意。

“沈公子要讨回《竹枝松鼠》图轴么？”

听得灵儿低低嘀咕一句：“这人！有这么说话的么。”忽又嚷起来“哎，你干什么！”

一阵嫌诏，然后“嘶”的一声，是纸被撕破的声音。

灵儿的声音带着些哭腔：“丹姐姐，他把你的画儿撕了。”

我吃一惊，也微微恼了：“沈公子何须如此？”

只听他冷冰冰的声音：“此画沦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