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撑不住笑，伸一只手指：“下不为例罢了。”

我捉着他的手替他上葯、包扎。

瞧瞧吧，照阁里的人，哪个不是伶牙俐齿的。这伺候人的差事，总要练得长袖善舞才好。我也是这么来的，自然明白。我拍拍她手：“说罢，屏儿差你来什么事？”

第二日，我又坐在扬江的渡船上，自江北，回了江南。

他的左手依然僵僵直直地伸在那里，右手上仍拿着刀。他长长叹一气，把刻刀扔在桌上。

可不是这丫！上来拉住我手摇了一摇：“还当丹不认得人家了。”

他急促地说：“你别我！”

后面他仿佛言又止，终究没再说什么。

“没心没肺？”我好笑“不是没没脑，笨嘴拙么？”

他皱了皱眉：“什么东西？”

我走了。

她又笑，重又挽起我手来：“哪个希图的茶？只想着见丹一面，多辛苦也值了。”

我看看她：“你们也莫拿那一来对付我。”

回去以后一连几日的平静，平静得竟让我心里觉着有些空落，我也只作毫不在意罢了。

我是什么样的人呢？如今的日我已很知足。

我没没脑地说：“之前断了，我叫人用薄银片接合了断。”顿一下，又说“手工终是不及你的…可惜了。”我走房门，一脚已跨在门槛外边，又回“饭菜在那边桌上，快吃罢，别放凉了。”

她跟我屋，合我撒：“丹也不回来看我们一看，若不是在扬州遇着屏，哪里知你躲在这儿呢。”

上完了葯，我放开他：“好了。”

我抿着，一抬手把发上的簪了下来，放在他手里。

“丹若是嘴笨，天下也没灵巧人儿了！”她装作恼了，把我手一摔“灵儿特特在屏面前争了这差事，赶了这么远路来，不但没一杯，还冷言冷语的。”

我上下打量她，笑着一她额：“一年不见，也是女大十八变，真险些教人认不了…只是一双睛变不了的，我总认得。先来说话。”

我笑说：“是是是，就是躲着你呢，过得好端端的，你还来翻我来什么？”

我是可以放心了罢。

他是沈绘，到底不能归于沉寂，一时的落拓，沉溺酒中，也只不过需一个人略提一提，他会又站起来。睛瞎了也罢，他还有一双手，还有一颗心，自粕以堂堂正正再站起来。

她略略正经了些：“屏想你呢，说在扬州遇见了，却没多聚聚。六月廿二，莫愁湖边，请见一见…不许推。”

她赔笑：“谁来对付？丹就看着屏用心，灵儿也一路辛苦，别叫作妹妹的白走这一趟罢。不然屏那里叫人家怎么差呢？”

他应认得的：是当日他摔给我的那支簪。

锦屏这样殷勤，灵儿语相求，我也只得赴会。

我苦笑：“你倒会给我派不是，我这里也才门，哪里就来得及给贵客奉茶倒了。”

一日我门买了些柴米油盐，回来便见门站着个人，明眸皓齿，抿着嘴只顾望着我笑。我这才认来：“灵儿？”

，都是新近摆这刻刀添的。

她撅撅嘴：“丹这样无情…不怪妈妈总念你没心没肺了。”

这一回没什么觉，似乎我本就不该留在那里的，而那些日也不似真的，只是一个很好的梦，在这梦里我又得见他，陪他。

“我真想杀了你。”他说。

大约是这些日和他斗惯了嘴的，我应的也快：“我偏…葯呢？朝生把葯收在哪里？”一转便见案上的葯瓶和净白布，是朝生一早给他备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