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略一点头,却不说话,仍站在原地不动。
奔寒羽耸耸肩,不再理会她,自顾自地坐下,抹去身上的水滴。
慕天颜却奇怪地看着那姑娘的背影,低声问道:“你见过她吗?她是哪一个门派的?”
奔寒羽摇摇头“没见过。”
“奇怪,这么有个性的人,我不可能见过不记得的。”
奔寒羽这才注意起来“是呀!没有请帖是进不了百花林的…只是,你怎么对她这么有兴趣呢?难道…”
她贼贼地笑着,却不继续往下说。
慕天颜干笑几声“没有的事!我这是为了百花林的安全着想,不得不谨慎一点!”
“哦!”辜寒羽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慕天颜看了她一眼,俯身过去,盯着她问道:“你这么紧张,不会是吃醋了吧?”
奔寒羽脸忽地一红,啐了他一口“我这一辈子都不会为了你吃醋!”
慕天颜摇摇头,苦笑着。
这时,从门外竟然又冲进一名男子来。散发披肩,黑衣墨箫,雨水顺着他刚毅的脸庞流下,滴落在茅草地上。
那男子却不去擦拭,只是深深地看着先他几步进门的那位姑娘,脸上有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但是那位姑娘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窗外的雨。
慕天颜和辜寒羽面面相觑,却不敢再开口了。
雨越下越大,淅淅沥沥的似乎没有尽头,四人却仍然是静默。
忽然,一阵悠然的箫声响起。
两人顺着声源看去,原来是那黑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举起手中的墨箫,吹奏着如泣如诉的旋律。
那素衣女子仍然一脸安详,恍若未觉。
箫声,似乎很遥远,又似乎近在咫尺,使他们感到朦胧之余又觉得很清晰。每个音符都饱含着黑衣男子沉甸甸的感情,有淡淡的依恋、有浓浓的哀愁,钻入每个人的心扉,拨乱每个人的心弦。
素衣女子似乎轻叹了一声,那么轻、那么虚无。但黑衣男子仍然感觉到了,箫声马上停顿了下来。
“不喜欢听?我换一首好了。”他的眼里只有她。
“元逝涯,没有用的,不要再浪费时间了。”素衣女子一脸无奈。
黑衣男子元逝涯的脸上掠过一丝苦笑,轻抚着墨箫默不作声。
四人又陷入沉默的境地,慕天颜和辜寒羽尴尬不已,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偏偏天公就是不作美,大雨滂沱不止,窗外罩上一层朦胧的迷雾。
元逝涯忽然又幽幽地说:“蒲灵,是什么蒙住了你的心?”
那素衣女子蒲灵没有吭声,好一会儿,才说道:“一切是空,何处有心?”
元逝涯长叹一声:“一切是空,何来蒲灵?”说完,他纵身踏进大雨里,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茫茫水雾中。
只是,他的箫声,似乎还回荡在这个破旧的小茅屋中。
蒲灵痴痴看着他的背影,似乎还在琢磨着他留下的那句话。
奔寒羽忽然开口道:“我曾经和一位大师聊过天,他说裴公曾有一问:圣人无心即是佛,凡夫无心莫沉空寂否?师云:法无凡圣,亦无沉寂;法本不有,莫作无见;法本不无,莫作有见;有之与无,尽是情见,如同幻翳。”
蒲灵微蹙眉头“有心如何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