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别走，你不能走，”于文泰手足无措得着急，这个大男孩有一的力气，却没有什么脑，他不知该怎么说，该怎么安并留下耐雪。“你的脸又红又，而且…你去哪里呢？”

“别动，你躺一躺，”于文泰叹息。“伤不大，很快会好，天威…唉！他是疯了，他太过分，他怎么…怎么对你下得了手？”

那伙计看完报纸，诧异地偷看她，他一定在怀疑这个古怪的女客人可是没钱付才不敢吃？

背起旅行袋，她慢慢地往前走，往前走，她心中充满的不是悔意，而是悲哀，她的确是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她似乎前后都无路了，是吗？是吗？当初抱着追寻情的心，毅然离开母亲投向天威，心中满是对情的幻想，以为有了情就有快乐，事实上…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好，情也不等于快乐，她的情…是痛苦，无止无休的痛苦，情是痛苦？！

“大嫂，大嫂，”于文泰用一条冷手巾放在她额，望着她红的面颊也为之恻然。“你说话，你告诉我…”

“我…我要离开，”耐雪忍住泪。“请你替我叫一车，阿泰！”

慢慢地走着，走着，她知街上的行人都在注视她，她的脸被天威打得又红又，一定好古怪，好难看…她也不在意，天威无情、冷酷的拳打脚踢已使她麻木，她对任何事、任何东西都不再有知觉。

“请你替我叫车！”耐雪咬着，泪又成串地落下来。

啊！朋友，程思尧说过是她朋友，她可不可以向他求助？不…更快一个意念否定了求助于思尧的念，祸事是由思尧引起，她不想惹起更大的麻烦，天威的脾气…她激灵灵地打个寒颤，他什么都得来，真的！

“大嫂，大嫂，”于文泰迅速地替耐雪清理和包扎伤，伤很长却不算，幸运的没有玻璃碎片。“你醒醒，你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怎么样？”

走巷，她停下步来，她开始想到一个现实的问题，离开了天威那儿，她有什么地方可去？她自然不能再回母亲的家，那样她在母亲面前会一辈抬不起，但是除了母亲的家，她还有其他任何去？她甚至不再有任何朋友…

“大嫂…”于文泰追着去。

楼下的阿发用震惊的光望着她，她不理会，她甚至没有骂他一顿的心情，朝着巷直奔去，她在想，奔这个巷就有全新的生活展开在她面前吧？

她原是个活泼、开朗又坦率的女孩，才多久呢？她的心似乎已老去，情使人老去？

“再见！”耐雪上大大的太镜，抓着包和旅行袋大步奔着去，她知自己的模样见不得人，她也不理会这么多，心中只有一个意念，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她清楚地知，只有离开才是最好的办法，否则…她只有万劫不复了，天威…会是她的鬼！

前面有一家小小的、不很清洁的面店，她没有选择地走去，她无法支持再这么漫无目的地走下去，她只想坐下来，只想歇一气。伙计走过来问她要吃什么，她胡地叫了两样，就这么呆呆地坐在那儿。不是吃饭时间，小陛里本没有其他客人，伙计送上她叫的面后也退到角落里看报纸了，她对着那碗面，那碟锅贴儿，心中翻着千万绪，脸上却再无一丝表情。

坐了好久，好久，面冷了，锅贴儿也凉了，她还是动也不动，像个石膏人一样。

“大嫂…”

她绝不理会，绝不心，绝不回，就这么一气奔到楼下。她不能再骗自己，天威这么狠，那么残忍，天威对她…可有一丝情？她真是不能再骗自己了，若他有一丝她，他会对她下这样的毒手？

耐雪勉忍耐着疼痛，她抓起包，又拿旅行袋，胡地把自己的衣服往里，怎能不走呢？她天威并不表示天威有打她、侮辱她的权力，她已原谅过他无数次，已容忍过他无数次，但…今天他太过分了，若不是于文泰冲来，耐雪还有命吗？

“大嫂…”于文泰为难地。

然后，天渐渐黑了，小陛开了灯，一个接一个、一批接一批的客人走来，晚餐的时

又的耐雪，又看看不怒自威的于文泰，理智回来了，意识回来了，思想回来了，刚才他…他甩一甩，用力推开于文泰，大步冲卧室，把自己关隔的浴室里。

于文泰上抱起昏迷的耐雪，心惊胆战地把她平放在床上，他才去多久呢？这儿好像发生了世界大战，天威…唉！怎么想得到他真那么狠？

耐雪摇摇，再摇摇，支撑着想坐起来，却心余力绌，她觉得全都在痛，她觉得全都带伤。

那么，该去哪里，可以去哪里呢？

“不，我不能这么，天威会怪我，”于文泰满面焦急。“大嫂，你原谅他一次，他…心情不好！”“不！”耐雪下床，真是全都在痛，四肢百骸好像要散开来一样。“我要走，我一定要走！”

她闭着嘴，闭着睛，大滴、大滴的泪却从腮边下来，天威、天威，你太残忍了！

全仍然疼痛，又累，她真想有一能让她休息一下，哪儿是她休息的地方呢？

耐雪是醒了，完完全全醒了，但…叫她说什么？生平没受过这样的侮辱和折磨，天威竟这样狠狠地打她，她被划破的不只是手臂，还有她柔的心，手臂的伤会好，心中的创伤…也能平复？

耐雪不听他的话，拚命地使自己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