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是为了这个家呢?”母亲点起一枝香烟,淡漠得像在说外人的事。“说实话,这么熬更守夜的,还要…冒此风险,难道我为自己?只是我一个人,一张嘴,我只穿一件衣服,吃一碗饭,我是为什么呢?”
“妈妈…”天智心好冷,但…她又怎能忘了天威离开时的神情,那似乎…孤注一掷了,他会用什么作赌注?多么令人担心,害怕?“哥哥的事你真不理甲他不是你儿子?”
“我自己的事都烦不完,儿子!”母亲把烟蒂扔了,站起来往浴室走。“谈谈看,他到底有什么困难?”
天智呆怔住了,天威到底有什么困难她并不清楚,大概说不外乎是钱吧?
“我不知道,相信…他欠了不少钱!”天智说。她以为母亲终于心软了,愿意帮忙了。
只听见“砰”一声,浴室门关上了,母亲根本没有回答。
天智用双手掩住脸,她心中狂叫,难道没有一个人能帮天威?难道天威已无路可走?
天威似乎转运了,自从他在保龄球场认识了明珠之后。
明珠相当年轻,大概只有二十二三岁,很漂亮,很有风情,一条紧身黑长裤,一件紧身黑色露胸的衬衫,配着她那雪白的皮肤,艳艳的化妆,那的确相当吸引人,尤其是…她看来富有!
天威急于结识富有的女孩子,因为他已无法从美虹那儿拿到钱,不是美虹不给,而是美虹已无法向酒家再预支,七十万也不是个小数目,美虹的钱也不是凭空得来,经不起天威这么狂赌,她只好回酒家上班,等赚到一笔时再找天威吧!
天威无聊之际坐在保龄球场喝啤酒,明珠就在他隔壁台上,很简单的,你看着我笑一笑,我看着你点点头,就这么认识了!
明珠手指上有枚好大的钻戒,至少三四克拉,明珠手腕上的表是“柏德翡丽”两样东西加起来相信就有七八十万台币,而且明珠自己驾一辆“平治四五○”跑车,这样富有又漂亮的年轻女人倒是少见,居然被天威碰到了,这不是转运是什么?
最令人兴奋的一点,明珠也爱赌,爱豪赌,于是,天威迅速就和她热成一团了。
来往了几天,除了赌钱之外,天威都住在明珠的花园洋房里,这房子布置豪华,气派不凡,除了工人就只有明珠一个人住,这个明珠到底是什么人?她那用不完似的钱从哪儿来的?
“明珠,这是你的真名字吗?你姓什么呢?”天威午夜梦回,也有清醒的一刻。
“我就是明珠,明珠就是我,”她不置可否地笑。“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我好奇!你年轻又不用工作,你的钱哪儿来的?”他盯着她看。
“不偷不抢,你不会以为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她很滑溜。
“钱也值得好奇?”
“有的时候…我十白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原来是个梦!”天威皱着眉。
“梦也是美梦,有什么不好呢!”她说。
他想一想,翻身坐起。
“睡不着,去玩两手,怎样?”他说。这一阵子他自己也弄不清,到底真想翻本?或是他血液中原有爱赌的因子。
“你这赌鬼,不去!”她瘪瘪嘴。“喂,天威,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也好奇了?”他笑。
“台北很小,却没听过你这号人物嘛!”她说。
“我不是人物,当然没听说!”他摇摇头,心中又浮起上次欠钱、被衷啤彬手下那批家伙侮辱的情形,台北是小,哎!总有一天他要找还这笔债!
“咦?!你怎么脸色突然变了?”她诧异地坐起来。
“我…想起一件事来。”他皱着眉。“以前有个家伙…很不上路,他欠我债!”
“这个时候想这些?”她不满地拍拍他。
“因为他是开场子的!”他透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