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他也很有礼貌。我慢慢坐直。沾到红色痕迹的塑胶手套已经不见了,我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我开始把已经跟白警员和施警员说过的话再说一次,另外一个人带着一瓶甜茶回来,先帮我把盖子打开才递给我。我跟他道谢,喝了一大口冰凉的茶,才重新接着讲。
我说完以后,傅警官介绍另一个人给我认识,马警官,我们也照旧客套了一番。马警官拉了张访客座椅过来坐在我斜对面。他比傅警官年纪稍微大一点,身材也比较胖,头发有些花白,胡渣很大一片。虽然矮矮胖胖的,但我感觉这个人其实很硬。
“你打开后门走到外面去的时候,那个跟顾小姐在一起的人怎会没有看见你?”他问。
“我先关了走廊的灯才开门。”
“如果你把灯关了,怎么看得见?”
“那应该是一种余光吧,”我说。“我想有时我开门的时候灯还会亮着一下,有时不会。今天晚上,最后一位员工离开以后,我把门从里面反锁,因为我留得比较晚,不想让人随便进来。所以我右手拿着钥匙,左手开门,同时用手掌关灯。”我用右手做了个向下的动作,让他知道我是怎么做的。手里拿着东西的时候就会这么做。每个人都这么做。如果你有两只手,大家都有吧?有些人没有,我想他们也只能将就一下了,可是我显然有两只手…算了。我的脑子又开始乱跳了。我深呼吸,重新整理思绪。“这完全要看时间,奇怪的是,有一半的机会当我开门的时候是完全没有光的。要我做给你看吗?”
“晚一点吧,”马警官说。“你开门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我走出去,把门锁上,接着转身。就在这时候我看到那辆野马。”
“你之前没看到?”
“没有。我的车就停在门口,加上我一出门就转身准备锁门。”
他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不停地反覆询问细节,我耐着性子回答。我告诉他听到枪声的时候怎样趴在地上,还给他看我衣服上的泥痕。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左手掌擦破皮了。真希望有人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注意到的伤口,一旦注意到就马上痛起来?“我得去洗个手。”我打断他无止尽的问题。
两位警官都用警察的眼神看着我。“等一下,”马警官终于说。“我要把话先问完。”
好吧,没问题。我了解。妮可死了,我们今天才刚有过争执,而且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他们得考量所有方向,从表面上看来,我就是第一个方向,所以他们得侦讯我。
我突然想起我的手机。“噢,我早该告诉你的;我听到枪声扑倒在地上前正打电话报警,我的手机掉了。我到处摸过都找不到。能不能派个人去我车子附近找找?一定就在那儿。”
马警官对魏警员点点头,他带着手电筒出去了。过了几分钟,他带着我的手机回来,把它交给马警官。“它掉在车底。”他说。
警官看了看手机上的小萤幕。每次开机的时候萤幕上的光就会亮起,三十秒左右吧就会变暗…我随便猜的,我虽曾计算警方抵达的时间,倒还没无聊到计算手机萤幕亮着的时间,但只要有按下号码就一定会留在萤幕上。坐在照明完备的接待区里,上面的数字不用萤幕的光也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