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麻痹自己的感觉,不管是求学时的课业还是出了社会、当上同窗的特别助理,他总是把一逃邺十四小时当四十八小时来用,行程排得满满满,好让他自己没有心力去想其他的事。
他熬了过来,六年,整整六年的时间,可是…又如何呢?
没时间想,没时间去感觉,但那并下代表他失去了那些能力,更甚者,每当他停下来,就像现在这样,什么事都不做,就站在这里的时候,他内心中的空洞,此起六年前,只有更深更沈,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修长的指贴上冰凉的碑面,顺著陆心语三个字,轻轻描绘那深划人心底的纹路,没来由的…有种说不出的忿怒感。
偷东西的、抢人的、杀人的,谎言流窜,各式各样的犯罪者满街跑,占著每一天的社会版面。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像心语这么善良美好的一个人,她就算一生都活在病症之中,却从没听她说过一句怨天尤人的话语,像这样的人,老天爷为什么就是容不下她,不肯让她多活一些一时日?
要是她能活著,要是能让她有个健康的身体,也许她能像高家那个女孩子…
思绪忽地中断,因为伤感的情绪中,冒出一张太过鲜明亮丽的面容。
辟靖武皱起了眉头。
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高家那个女孩太过活泼外向,怎么能跟他的心语相提并论?
但话又说了回来,如果真有神灵,愿意让心语有一样的健康条件,可以放肆无虞的体验人生,也许心语…
“山卓,你说死亡是什么?”
嫩嫩的嗓音在寂静无声的墓园中响趄,也打断了官靖武的思绪。
他有些意外,因为在声音响起之前,他并没感觉到有人接近,在他身后、背对他的这一大一小,简直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似的。
“说嘛!”坐在男人肩头上的小男孩等不到答案,动手扯著身下男人的头发,追问:“死亡是什么?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你说呢?”男人的声音懒洋洋的,回答得很勉强。
“我是『小孩子』,怎么会知道呢?”小孩悄俏的施力,夹紧他那两条细细的腿,意图夹死腿下的男人。
“你是那么『聪明』的小孩,怎么会不知道呢?”男人状似慈祥,蒲扇似的大掌往搁在肩窝处的两条小腿上“轻”捏了下。
男孩的气管好似有点问题,吸气略大了些,隐约中似乎听他嘟囔了些什么,但是听不真切。
但没多久,又听见那青嫩的声音开口说道:“山卓,我听人说,身体的死并不是真正的死,因为这个人的模样还活在其他人的心中。”
“嗯。”男人应了一声,听起来有些意兴阑珊。
“只有遗忘,当所有的人都遗忘时,那才是一个人真正的死亡…也就是说,只要有人记得,那个人就下算死,对吧?”
奶声奶气的“天真”疑问没有得到预期中的回应,两条细细的小腿轻夹了下,这回只敢轻轻的,不敢再贸然用力。
“一般来说…”回应他的男声没什么活力,好像有些勉强。“是这样没错。”
“一般?那就是有例外的喽?”小男孩异常热切的追问。
“当然有例外。”男声不甚情愿,有些没好气的应答道:“看是死神通融,还是他们那个跟笨蛋白痴没两样的顶头上司要乌龙,这些特殊前提下,该死的人也许能多活几日,不该死的人好像死了,也有可能换个方式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