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康乐旭敲敲浴室的玻璃门。
“我快死了…”玻璃门后传来她几乎虚脱的声音。
有些心疼,他实在不该灌她酒,也不应该跟一个女人赌气。
“我进去喽。”康乐旭打开玻璃门,蹲下来轻轻拍着她的背。
培妮幽幽抬起头来,满眼泪光,马桶里的秽物让她好糗,这辈子最难看的样子都被他看光了,什么浪漫暧昧全被她搞砸,她无奈得想哭。
“你出去啦!”她推他,无力地嚷着。
“好,我人在外头,有事叫我。”知道她爱面子,他站起身,要走出去。
“…等一下,”拿出最后的意志力,她抬手指指浴白。“拜托,帮我放洗澡水…”
罢才不小心吐到了衣服和头发,不弄干净的话,她干脆死在这里,不要出去见人了。
他点头,打开水龙头试过水温,帮她放水,然后他走到门后,找到牙刷、洗发精、沐浴乳,一并拿进来放在白色浴白旁的深灰大理石台面上,还打开小小一罐的沐浴精油倒进水里。
身体软趴趴,酒精害他差点滑倒,康乐旭却坚持一定要做完这些事,他对她有歉意,带她来这个地方,是他的过错。另一方面,看她难过,他也有说不出的自责。
他走出浴室,把门带上。“我不会看你,放心洗澡吧。”
“好…”培妮摇摇晃晃站起身。不知这时她为什么会选择相信他,是因为她真的醉惨,还是康乐旭就像值得信任的人?
不管了啦,以后还要见人,她得用最后的力气赶紧把自己整理干净。
不知道到底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她安心,总之,康乐旭真的躺到大床上,瞪着眼前不停旋转的天花板,耐心等待酒精退去。
化妆台上亮着一盏红色的吊灯,隐约在暗示些什么,诉说着它的期待,床边白色蕾丝床帘滑落,白色的整齐床单,等着人儿缱绻,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绮丽的幻想、致命的诱惑,他却很君子地要自己绝不看那片玻璃门里的风景。
浴室里细微的水声传来,让他忍不住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另一种欲望开始蔓延,超越酒精给人的难受。
他开始强烈渴望温暖的拥抱,不只是男性本能驱使,还有一些心动作祟,加上这种地方给人的暗示太强烈,是人都难以抵挡,他是凡人,没得选择,只能紧闭眼帘,要自己赶紧入睡。
水放满后,培妮脱下身上所有衣物,滑进浴白里。
抬头张望四周,她才发现浴室和外头竟然只隔着一道若有似无的毛玻璃,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她忍不住对着外头喊:“喂,你有没有在偷看?”
好不容易差点就逼自己睡着了,被她声音一惊,康乐旭又醒来。
“没有!”他对着浴室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才不是那种人…”奇怪,他又不是故意带她来这里的,怎么她一问他反而有些心虚?
“喔…”培妮轻轻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吐完之后,身体变得轻松起来,酒精退去大半,她泡在浴白里,香气氤氲,温暖包围疲倦身躯,她随手拿起一旁的牙刷一看,马上吓了一大跳,只见牙刷上印着这样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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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康乐旭,她想起他的名字。
她想起他说自己名字的时候,那温柔至极的笑容,她想起他凝视着她的专注眼神,似乎随时准备好一口吞噬她,一瞬间,培妮几乎窒息。
掬一把热水泼向脸庞,心里某种感觉正在騒动着,是什么?
靠在浴白旁,她目光微醺且蒙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