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生过病,也不知道世上有燕呢这个人存在。”
陈永复还没有说话,燕呢已经抢着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既然已经生了病,又认得了我,事情不能相提并论。”
“你们考虑了多久?又认识多久?”
“认识一个月了。”燕呢说:“有充分的时间。”
我心痛地看着燕呢。她已经决定一意孤行了,我知道她,她的激情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的,认识了一个月,不错,一个月对于癌症病人来说,等于我们的十年,二十年,他的确时间无多了。
“过几年我们到婚姻注册处去。”陈永复说。
我看到了红粉骷髅。我实在不忍心叫燕呢的眼放远一点,我看出她不会听我的了。她决定牺牲自己来挽救陈永复一点点的快乐,这不是伟大,这叫愚昧,当这个女孩子是你的至亲,你会觉得她愚昧。
我万念俱灰地看着妻,希望妻劝她几句。
但是妻像是五雷轰顶似的站着不动。
多少年来我们盼望燕呢可以找到一个理想的爱人,现在她告诉我们找到了,却是个这么样的人。
妻忽然哭了起来,我明白,一个人在真正绝望,真正无助的时候,才会这么样的哭。
我扶着妻进房,出来的时候,燕呢拉着我。
“姐姐为什么哭?”她问我:“应该为我高兴。”
我看着她很久,挥挥手:“你们去吧。”
她与陈永复走了。
我去安慰妻子“只要她高兴,她都那么大了,我们也无可奈何,没有我们,她还是要活下去的,她的生活是她自己的生活。现在也不要紧了,再婚还是受欢迎的,离婚的人那么多,一窝蜂似的。”
妻并没有动容,也许我的说服力太弱了,不够力量,妻还是哭泣“我只有一个妹妹,父母临终叫我照顾她。”但是燕呢的命运与常人不一样,她喜欢的事她要去做。
既然如此,我不忍把他们两个人隔绝,毕竟陈永复就快要消失在这个地球上了。我买了水果到燕呢家去找他们。他们即使不在燕呢家,但是稍晚会回来。
燕呢在整理一大盘葯品,上面都写着陈的名字。我把小玻璃瓶子翻来覆去的看,瓶子发出清脆的叮叮声,燕呢精神焕发,穿着非常干净的牛仔裤,一件白色的T恤。
“姐夫,你肯做我们的证婚人吗?”
“不,我不肯。但是我愿意做你们的朋友。”
她抬起头笑:“你知道吗?没有人肯做我们的证婚人呢。”
“你为什么一定要结婚?”
“因为我想嫁给他,你以为同居比较好?那是永远没有诚意,当你爱一个人,你希望与他共同生活,而不是单单与他睡觉。”
“同居…他们说与结婚没有什么分别。”我说。
“没有分别?”燕呢温和的笑“我觉得有分别。”
“你也得为自己着想。”我说:“人是自私一点好。”
“我是为自己着想,我爱他,我乐意嫁他。”
我低下头“我可以帮你们做些什么?”
“如果你不能做证婚人,那么就做朋友吧。”
我咬了一口萍果,这萍果出乎意料地甜。
“你们还有多少时候?”我问。
“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不会太长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