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月光般的长发，透明的肤，像宝石一般闪闪发亮的睛…在林中舞的灵，丽得足以偷走人类的灵魂…罗亚觉得有些眩，可能方才下去的那一大杯酒现在终于有反应了吧？

他站起来，向她伸手。“是否有这个荣幸请您支舞呢，丽的姑娘？”

“啊！”听完罗亚长长的叙述，莎曼悠悠叹了气。“多好，多么自由的生活！”语气里著无限向往与羡慕。

两人都不再说话，远远地，七弦琴弹奏起轻柔而缠绵的音，这是伊林梅尔传最广的民间小调，也是舞会中最受迎的乐曲。

她倏地睁大睛，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修长有力的手。

除了情，让罗亚困惑的还有养父的安排。自从向克利德请辞之后，西蒙就常常让他跟在边，带他熟悉禁卫队的规矩，学习如何安排守备与巡逻，如何同众位贵族和军官打…

不到边的棉田，由女王掌权；利迪斯有最好的铁匠铺，打造的刀剑可以卖到很的价钱，还有林，穆大陆最奇妙的国家，号称商人之国的林，有著穆大陆最严密的商业系统，专业的分工、密的合作、自由的竞争、公平的税制，那里建立了最成功的商业模式。

她微微向后仰，金发划星般灿亮的轨迹，银月光映照她秀丽绝的容颜，令罗亚有一如在梦中的错觉。

不知何时，琴声变得若有若无，他们的舞步也慢了下来，只是彼此握著手，随着夜虫的低而轻轻摆动。在幽静的林间，月如此好，野蔷薇香气馥郁芬芳迷人，仿佛要印证一些即将发生的事情一般，不顾一切地绽开著…

即使这曾经是罗亚少年时代的憧憬，可如今变为现实，却只让他到说不的厌烦，有时候甚至忍不住自嘲年少时的无知可笑，而养父这一安排背后的意，一向聪的他却下意识地忽略掉了。

他凝视著她，忽然觉得有烈却又柔曼的情绪在心里滋长蔓延，蠢蠢动，终于冲破防线。

他们又开始在钟楼相会，总像是不约而同或不期而遇；他们一起去看望吉娜，像一双小鸟儿依偎在她膝前：他陪她去山野采集葯草，到白杨村巡诊；他们互望的神燃烧著动人的火焰，两颗年轻的心同样烈地在膛中鼓动，却还没有意识到，那就是情。

“去舞吧，罗亚，不用陪著我在这里傻坐了，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再说，有那么多姑娘期待著你哪，老是占住你，我会被她们怨恨的。”说这些话时，她垂下睛，不敢看他。

“你呢？为什么不？”是不屑吗？

“因为没有人邀请我啊。”她抬起，笑容里有一丝寂寞。

其后的两个月，罗亚和莎曼都觉得，这是生平最值得怀念的一段好时光。他们不再互相回避，顾忌重重地谨守礼仪，但是，也不同于孩提时天真自然的亲昵，而是一微妙的彼此靠近。

当那只纤纤素手递人他掌中，他淡淡一弯嘴角，暗暗松一憋了多时的气。

面对面站著，互行一礼，合著远传来的悠扬琴声，舞步错，裙袂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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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忐忑的等著她的决定，限看气氛开始变得尴尬，莎曼终于动了，她缓缓抬起，双颊红，眸光羞涩而烈，嗓音因激动而略带颤抖。“我、我很愿意！”

他涩然一笑。人们常常以为幸福就是手中没有的东西，也许只是因为很少人能够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但话说回来，人生原本就是如此。

罗亚接到噩耗时正和莎曼在白杨村巡诊，卢克快跑来报告西蒙突然昏倒，像是将一冰风他的膛，罗亚一瞬间觉得心肺都要冻结了。

与其他四国不同，林王室并不以武立国，与其说他们是王国的独裁统治者，不如说是最成功的商人家族。虽然是帝制国家，但是林人所崇拜的并不是因血统而在上的贵族阶级，而是那些白手起家、凭藉自努力而成为富商的开拓者说著说著，他情不自禁地兴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同人畅谈过自己的想法了，尤其是他清楚地知对方绝不会轻蔑自己，哪怕最狂妄的梦想。

开始时还有些生疏拘谨，可渐渐地，越来越有默契，一举手，一扬裙，一个波的会，都那么符节合拍；节奏也越来越烈，她无法克制地笑着，任由他带著她在林间旋转，裙据仿佛飞散的云朵，而她就是云中的逃陟。

时间定地向前走着，从无人类的瞻前顾后、旁惶不定。山谷里的乔木叶依序转黄飘落，白日变得越来越短，沙鼠和野兔开始为漫长的冬季储备，西蒙也走到人生的终，只不过比起时光的从容不迫，死神的脚步显得太过暴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