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离开后，叶国维的父亲对他母亲说：“你也已经很累了，要不你先返去休困，我在这照顾伊就好了。”

叶国维嘴角牵动了一下，但没接话，他不知该回答什么，很多事在他脑海里模模糊糊的，连他自己也说不个所以然来。

“好了啦，拢过去了，伊现在醒了，已经没代志了，你也别想那么多，返去休困，你没顾好，若是倒下，是要怎照顾伊？”

“若有不快的所在，你就要跟医生讲。”叶国维的妈妈在一旁泪叮咛。

叶国维摇摇。

“好了，过去的代志就算了，你也别搁想，好好休困，别搁让你妈妈为你担心了。”叶国维的父亲说。

“爸，对不起。”叶国维突然以细微嘶哑的声音说。

“没什么过不了的事，你又不是一个人，再难过都会有人陪你一起扛。”

母亲离开病房后，父亲拉了一把椅靠在叶国维的床边，静静的坐着，空的病房顿时回复一片宁静，只听到两个错落的呼声，伴随着白的病床、白的墙、白的天板，像极了一只白的兽，吞没满室的寂寞，还有那在寂寞里的，早已受伤的心灵。

那天黄耀平一看到他，嘴上虽然像是在开玩笑，神情却显得很担忧。

“我儿现在这样，我怎么困得下去？一个好好的人，现在变得瘦比，你没看到？伊整个脸都凹下去了，我这个老母的，心肝亲像乎人拿刀在剐。”叶国维的母亲边说边啜泣。

叶国维静静地看着他们对话，像是了窍的灵魂，旁观着这个病房里的一切。

接着是一段相当长的沉默，然后－－

“你怎么知的？”他问。

王医生看着他打趣：“还有，你要多保重啊，这两个多礼拜，小冰他们为了排你的缺，几乎要忙不过来了。”

“喂，你知吗？”黄耀平话锋一转，试

“你还很虚，好好休困，不要说太多话，啥米代志以后再搁讲。”父亲说。

“我会的，替我跟他们说声抱歉，造成大家的困扰了。”叶国维有些吃力的说。

叶国维的父亲先是长长的叹了一气，接着说：“是医院打电话到厝里来的，说你好几天没去上班，也联络不到你，我跟你妈就到你住的所在找你。”

“还好。”叶国维浅浅地笑容。

“袂使，我怎会放心，我要留在这。”

叶国维转看看父亲，再转回，两只盯着天板，开划破沉默“爸，你们怎么会在这？”

“你们送我到医院的？”

“是吗？”叶国维依然盯着天板。他不记得了，好像一觉醒来，天地全变了，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模样。

母亲像被说服了，定近他的床边，握住他的手说：“你好好休困，妈妈明天再来看你，你有想要吃的东西没有？妈妈给你带来。”

“还好才怪，你知不知你爸妈很担心？”黄耀平收敛起打趣的笑脸，一本正经地说。

案亲转看一下他，突然把他的母亲拉到一边，低声说：“伊现在的情绪看起来很稳定，你就别搁刺激伊了，听我的话，先返去啦。”

叶国维摇摇，看着他的母亲一脸哀伤疲倦、双也有些，他有抱歉，却什么也没说。

“哪的事！说是这么说，大家都很替你担心，总之，你现在好好休息，把养好最重要，我等会再过来。”说完，王医生拍拍他的肩膀，随即转离开。

在医院里多待一天后，叶国维院了，回到他在长宁街的家修养。这段期间，除了医院的同事外，连黄耀平也来探望过他。

“那个时候，你全躯都是的，”叶国维的父亲声音微微哽咽。“我们怎叫你也叫不醒，我跟你妈都吓到了，赶把你送来医院。”

“我知。”叶国维低下。

“不用客气，这是应该的。”话说完，王医生便转对叶国维说：“国维，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到特别不舒服？”

案亲没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手臂，他闭起，小小的病房再度陷一片沉静。

“爸，我没事，你说吧。”

“我找不到你，打你的手机也不通，最后打到你们家，伯父告诉我的。你怎么还这么虚？”

“叶国维，你有没有照过镜，你知不知你现在看起来，跟鬼没有两样，这样谁还敢找你看病啊！”大病饼后，叶国维元气全无，连笑都很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