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附近唯一一间茶馆,这里不像台北有精致、华丽的装饰,只有舒适的桌椅和淡淡的音乐流畅其中。由于现在正是上班,上学时段,所以窄小的空间只有零星几位客人。
点完饮料后,甯晓霜率先打破沉默问:“怎么会想要来找我?你最近不是很忙吗?”
婉绮莞尔一笑。“好朋友要结婚了,说什么都要来探望一眼。”
甯晓霜看了她一眼后,随即垂下眼睑。甯晓霜没有太大的情绪表现,不过丝微的落寞倒也投射到婉绮的眼底。
“甯晓霜,如果你对你舅妈他们的安排不满意,倒可不必允诺,这一点就不像你的为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以告诉我吗?”
甯晓霜没有回答,迳自拿起桌上的杯子啜全口白开水。
看她没有回应,婉绮眼睛一转,大胆揣言问:“他们是不是又拿晓杰出来威胁你?”她太了解甯晓霜了。全世界只有晓皆粕以束缚她的一切,偏偏晓杰的监护人又是他们舅舅,也因此晓杰便成了舅舅禁锢她的利器。
甯晓霜静静地看着她,缓缓地抬起手比画。“我已经二十三了,既没双亲又没身份,对于舅妈他们的安排我很满意,没有其他原因。”
甯晓霜看着服务生把饮料放在桌上,等到服务生离去后她又比划:“这门婚事与舅舅无关,这是先父生前答应的婚约,只是谁也没想到他竟会走得那么早,当年随口允诺的婚事理当成了‘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
“我已成年,但晓杰还没有。我希望在他在二十岁后能有全权自主的空间。”甯晓霜沉静地看着婉绮。
婉绮看着她的手语,她的条件并不是很大似乎理所当然。“晓杰二十岁后就是成年人,他当然有十足的自由,这有什么好商议的嘛。”
“可是我父亲的遗嘱上面却是写着,舅舅对我们的监护权直到我们成家为止;我是无所谓,可是晓杰的幸福我希望能由他自己去追寻,所以我跟他们所谈的条件,就是要回晓杰的自由。”
“他们怎么肯?”毕竟晓杰还拥有相当的遗产,他们怎么可脑葡放弃这个金矿。
“他们不得不肯。”她将掉落耳际的发丝优雅地拢于耳后,又徐徐道:“反正拟定此议的两人都已不在世,信手拈来借口即可推诿掉这门亲事,碍就碍在我舅舅亏欠对方一笔债务。”
婉绮立刻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扁了扁嘴。她替甯晓霜接着道:“所以你必须嫁给对方结成亲家,说不定可以免去你舅舅的那笔债务,而‘条件’即是换回晓杰的自由,对吧!”
甯晓霜没有承认,更没有否认,只是嘴角扬起赞党的浅笑,低下头吸饮着杯中饮料。
她真不敢相信晓杰会知此事。“晓杰呢?他怎么说?”
“我说过,这不关他的事。”她压根不想把晓杰扯进这件事。“晓杰现在在南部读书读得很好,再过几天要高中毕业了,接下来就是一连串考季,我不想让他分心。
“所以晓杰一点也不知道这件事的幕后‘条件’罗!”她注意到甯晓霜抬起不安的眼神看着她。“放心,我不会去找晓杰谈这种事的。”
得到婉绮的允诺后,甯晓霜又继续低下头去,手指画着杯沿渗透的水珠。
婉绮静静地坐在对面看着甯晓霜清丽的侧脸,若她能敞开阴影面对过去,今天的她不会是沉、闷、安静、孤寂的人,她的人生绝对是充满色彩、欢笑、喜气的人。
她不知该不该说,不过每次见面时她仍是会试图暗示问道:“甯晓霜,我想那位先生…”她的话被甯晓霜突然的举动给打住。
甯晓霜站起身子不带表情的比着手语。“若你想跟我谈三年前的那名男子,那么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没什么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