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忍冬呢?”她的语气沉下来“他还没下课么?不是说夫子讲完课,就让他过来?大家都在等他,他在做什么?”
凝碧张了张嘴,望着秋娘凌厉的眼神“他、他--夫子说,他今天没去课读。”
秋娘半天不响“找他过来。”继续沉默。
好不容易将玩了一身泥巴的忍冬找来,许久没能坐起来的秋娘霍然坐起“你!”来不及发声,她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心脏跳得几乎跳出口腔,旋即软倒在凝碧的怀里。
“不要生气呀~~小姐~~”凝碧哭喊起来,她是这么的害怕“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嘘嘘--不痛不痛,凝碧在这里--”
这焦急又温柔的声音让秋娘神智稍复,她觉得自己用力地抓住凝碧,事实上,只是软软的攀住她而已。
“凝碧,我心头--闹得很。”秋娘趴在凝碧怀里发抖许久,强熬着发作的痛苦。心跳得连头都剧痛起来,良久未曾发怒,却为了这个不成材的弟弟动起肝火。
“姐姐!”忍冬扑到她的膝上,吓得手脚都冰冷“姐姐,冬儿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姐姐~~不要生气,不要生冬儿的气~~”在他幼小的心灵里,这个病弱的姐姐虽名为姐,事实上却比母亲还重要。他哭着,眼泪在乌黑的脸上冲出两条净白,手上的脏印子在她膝上留了好几行。
他终究只是个健康活泼的孩子而已。这么一想,秋娘心又软了下来。
莲儿恐惧地喂秋娘紫苏酒,刚噙在口里,秋娘发现点滴也无法下咽,心头一灰,落下泪来。
“姐姐!”
“小姐!”
满满的跪了一地的人,人人眼中尽是惊恐。
不要是此时,不要是这个时候--她强撑着神智,不让自己昏迷过去,只是连开口说话都不能,脸一阵阵的发青。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温暖的大掌覆在她布满细碎汗渍的脸上,像是被扎了几针,短促的心跳渐渐缓了下来,缓到几乎停止,又挨了几针,心跳又强了些,她胸口的郁闷仍在,只是缓过气来。
许久没有这样大发作,她只觉得筋疲力尽,眼睛几乎睁不开,朦朦胧胧中,她只来得及开口问:“你是谁?义父呢?”就陷入深深的昏迷了。
看她昏迷过去,满满一地的人呜地大哭起来,年轻的大夫摇摇头“她还活着。不要惊扰了病人。”大夫坚定地请跪地的人全出去。
“你--”凝碧吓得心脏快停止了,泪眼模糊中,她才发现不是姚大夫。“姚大夫呢?”
他摇摇头,示意不要惊醒昏睡的秋娘。
早已听说姚大夫病笃的消息,凝碧还是忍不住啜泣起来,他轻拍着凝碧,将她送出门。
“那,大夫您是--”
“姚世伯要我来的。”他开口道。这位斯文的大夫满身风尘,脸上有着年轻的他不应有的风霜“我姓谷梁,单名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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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梁大夫就这样住在姚大夫宅里,每天过来看秋娘。
秋娘郁闷数日,终于开口问:“义父呢?”
忍冬经过这一吓,每天都乖乖的来姐姐的房间读书写字,他悄悄地瞄着这个伟岸又年轻的大夫。
“姚世伯有恙。”他向来寡言,只静静地帮她把脉。
她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流泪。“什么时候的事情?”她脆弱得像是一碰就要碎了。
“花神生日前一晚。”若不是听过别人议论她的聪慧,他真会错认眼前这位病弱殆死的病人,真以为她是闺阁弱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