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又是周末，雪凝回家的时候，在门口碰到若风。

很久没有单独相chu1，她觉得尴尬。

“嗨。”她只打招呼。“若男和冷敖chu去了，”若风站在门边：“我想…我能进去坐一阵吗？”

“当然。”

坐在客厅，雪凝不便离开，摆明了若风来找她的。可恶的是晓晴要去发型屋剪发，否则她不会这么惨。

若风也是坐着，想讲什么yu言又止。

雪凝望定自己手指，心中已经在叹息。

怎么办呢？要怎样才能摆脱他？

他们总不能沉默一辈子。

“若男说…《战火屠城》那bu片子不错。”若风说。他竟显得如此笨拙。

他是讲师啊！他温暖如风的潇洒哪儿去了？

“是吗？”她淡淡地。

“想不想看？”他看着她。

“不。”她直率地。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

“不喜huan那片子？或者因为…”

“不！我知dao那是一bu好电影，可是我受不了那zhong电影里的ju大gan情冲击，太赤luo的残酷我接受不来。”

“并没有血淋淋的镜tou。”他鼓起余勇。

雪凝不是拒绝他，只因电影呢。

“有残酷的现实。我是鸵鸟派，可以避免的就避免，我不想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然而那是现实。”

“我情愿只是在我的钢琴世界中。”她说。

他自然不能勉qiang她o

“我觉得…雪凝，你似乎在痹篇我。”他说。

“不。你是哥哥的朋友。”

“那又有什么不一样？我也同样是你的朋友。”

“我只有晓晴一个朋友。”她固执地。

“你把朋友的范围缩得太狭窄了，”他叹息：“你拒绝友谊。”

雪凝不语，是默认。

“我们其实已认识两年。”

“你一直是讲师，我尊重你。”

“讲师不能是朋友？”他不放松。

“我不知dao，我没想过这问题。”

“gen本不是问题，最普通不过的事，”他有点激动：“上课你甚至痹篇我的视线。”

她望着他，yan中光芒很冷。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话更冷。

“雪凝！”他的脸又红了，激动更甚：“我一直希望是你的朋友，那时我还不认识冷敖。我…绝对不是随便的人，我极挑剔。三十年来，你…是我心中第一个女孩子。”

她漠然不动，仿佛听别人的故事。

“你是不会明白的，”他变了脸，竟有一丝痛苦：“雪凝，我…完全不能打动你？”

她摇摇tou，很认真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

“那么现在想，好不好？”他热切地。

“我不喜huan不自然的事，”她说：“朋友是不需要考虑的，是就是了。”

“那么…我们是朋友吗？”

“你是哥哥和邹雨nong1的朋友，”她说：“你比我大很多。”

“可是…雨nong1是朋友吗？”他凝望着她。

她的心一下子luan起来，雨nong1是朋友吗？仿佛是，又仿佛不是，她没有想过。雨nong1…是很自然的，gen本不需要去想。

“我不知dao。”她老实地说。

若风叹一口气，不再言语。

“其实我是不是朋友gen本不重要，并不影响任何人。”雪凝说：“和你们在一起，格格不入。”

“和雨nong1也如此？”

“我不曾跟他一起过。”

“我以为你们很谈得来。”他说。

“没有，他也比我大很多。”她摇tou。

她并不想伤害他，只想令他知难而退。

“你抗拒比你大很多的人？”

“抗拒？不，这个字很严重。”她摇tou：“我觉得我的朋友该是与我同龄的。”

“好像陈荫？”

“是。我可以和陈荫谈得很好，他是晓晴的朋友。”

“你…真固执。”他轻叹：“像你的名字。”

“凝结起来的雪，该是冰。”她居然笑了。

“可能rong化吗？”

“当然一定会。只要适当的时候遇到yang光。”

“你也有幻想？”他很意外。

“为什么没有？我也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

“你太不普通，”他苦笑：“只要我愿意，学校里起码一打优等女同学愿意接受我，但你却不屑一顾。”

“不，你是极好的讲师。”

“怎么不肯从另一个角度看我？”他不死心。

“我不但顽固而且死板。”

“你太固执了，虽然你才二十岁。”他苦笑。

“年龄不是问题，从小我讲原则。”

“你的原则是什么？”

“不想讲。我自己知dao就行了。因为原则是我的，对别人并不重要。”

“你怎知不重要？它可能会影响别人的一生。”

“太严重了。”她淡淡地笑起来，十分清纯mei丽：“我是独立的个ti，不想影响任何人。”

“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他摇tou，不再说下去。

客厅里又是一阵沉默，似乎再也找不到话题。

“你…会一直在这儿坐下去？”她忍不住问。

“下逐客令？”他半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