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儿待多久了?”她又问。
“从我有记忆开始。”
她看他也有二十多岁了,那岂不是从小就被囚禁于此?一个小孩儿能犯什么错,得让他与世隔绝二十载?
“你爹娘呢?”
“我没爹没娘。”
“你是孤儿?”
“我是不被世人所容的孽种。”他冷峻的脸上浮现一抹痛苦的怪异笑容“他说我是带着罪恶出生在这世上的…孽种。”
她陡地一震,怎么也无法相信父亲会说出那种残酷的话,尤其是对一个稚儿…
“怎…怎么可能?”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冷漠的目光在她脸上一扫“你走吧!黑迎刃随时会来。”
她垂着脸,脑子里还想着他方才的那番话。
“喂!”他一拍桌子“带着你的猫离开这里。”
“噢…”她一怔,讷讷地点头。
尽管她心里仍有数不完的疑窦未解,但看他一副不想多谈的冷漠模样,她肯定是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既然问不出什么,她死缠烂打也不是办法。再说,父亲随时会来,要是让他发现,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走出木屋,她发现花点儿竟没有落跑,而且还乖乖的在外头等她。
看着牠,她挑挑眉“算你有良心,走吧。”
喵。花点儿像是听懂了她的话,掉头就走在前面。
于是,在花点儿的带领下,她平安又迅速的离开了禁地。
只是,人是走出来了,心却还顽固的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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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用膳时分,对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念儿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倒不是王妈的厨艺差了,而是吃着如此丰盛的饭菜之时,她不得不想起被囚禁在后山,那个名叫恨生的男子。
想到他二十年来都被困在那种鬼地方,她的心头不觉一阵酸。下意识地,她觑了父亲一眼。
她小时候若犯了错,父亲顶多罚她默书捱饿,怎么却把恨生关在那种地方?一个孩子能犯下什么大不了的错?父亲为何对恨生那么绝情残忍?
“念儿?”一向心细的骆婉察觉到女儿有点不寻常“你怎么了?神不守舍地…”
她摇摇头,夹了一口东坡肉往嘴巴送,却怎么也尝不出滋味。
她搁下筷子“我吃不下,先回房了。”话罢,她起身离座。
黑迎刃跟骆婉互觑一眼,有点疑惑。“这丫头是怎么了?”
骆婉轻蹙眉头“我也不清楚…”
一旁的震峰打趣道:“念儿这大胃王不吃,岂不是便宜了我们?”
“我看这大胃姑娘一定是担心身形走样,将来寻不着夫家。”震岳说。
“你们兄弟俩胡说什么?”骆婉轻斥“念儿不对劲,身为兄长的你们不关心也罢了,还好在后头调侃她?”
震峰干笑着,有点尴尬歉疚。“娘,您放心,念儿不会有事的。”
“不行,”骆婉缓缓起身“我得去看看她。”说着,她也离了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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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儿…”骆婉轻推开门“你怎么了?”
看念儿坐在床沿叹气,巴掌大的粉嫩小脸上也不见平常该有的灿烂笑容,的确是有点不可思议。
“发生什么事了?”她轻移至念儿身边坐下,一手搭上她的肩头轻抚。
念儿一言不发,只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