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对视的那一剎那，奈奈下意识偷瞄了一旁的石虎像，微生心虚，那对陌生的睛锐利、蛮横、劲猛、霸气…像煞了老虎的睛。

彷佛作梦一般。

“是谁？”

老虎笑咪咪？！

竹林闇暗，她的问句得到了竹叶沙沙反应，不是多心，真有“东西”在那，那东西缓缓前，穿透了竹叶掩蔽，她先看见的，是一对睛。

娃娃？！

“为什么？”

“矮是矮了、瘦是瘦了…手指玩沙？有脏，不过清得净，但该有的地方都没少…”

奈奈玩着、哼着，突然稚嗓音压低，神瞟着四，她觉得，异侵。

牠…或者是弛，是要来吃了她的吗？

“嘛不唱了？你唱得好的。”

第一回被掐，她因为过于震惊忘了反应，见他彷佛掐上瘾般，竟然二度伸咸猪手时，她再也忍不住了，一只小掌倏地掴去，却因他收手太坑邙落空，见她发火，他却笑得更开心了。

她瞪大睛，气得苹果似的颊泛红，怒火让她暂时忘了对这无礼家伙的莫名恐惧。

他讨厌不净、不完、不能满分的东西，尤其，如果这“东西”还是他得玩一辈的玩，还好，她超了他原先的想象。

直至那对睛走竹林，奈奈才看清楚。

“我也已经告诉你了。”她握小拳，不悦地挥指着那些挤在神龛里的偶人娃娃“那些娃娃都是我的，不是你的，我的娃娃都是人家送的，不是偷来的，还有，哪有男生会在女儿节跟人家抢娃娃的？”

他那检视的表情，活像是到市场买菜的家主妇，认认真真端详着前，被商家摆在摊上的新鲜猪，他甚至还伸手轻掐了下她的颊，似是想确定一下这家摊的猪，新鲜度够不够。

“是吗？”

“我说了。”他轻笑“我是来看『我的』娃娃的。”

黄昏时的红蜻蜓，休憩在竹竿的末梢。

奈奈有些后悔没听母亲的话，一个人跑到偏僻的后院玩，又没带随哨，要不然，她就可以叫守卫把这讨人厌的怪家伙给赶开了。

“你说什么？”

老虎声了？！

她毕竟还小沉不住气，边问边站直举手上的小沙铲，虽说无济于事，但好歹可以壮壮胆。

“不错！灵度够，爆发力，生气，再加几分。”

他似乎很习惯用问句来响应，也很习惯将别人的敌意视若无睹，他笑继续前，无视于她戒备满满的神情，终至他大的耸立在她前。

很奇怪，他始终笑容未歇，但随着他的气息近，小奈奈只觉得全绷，绷得她将一对小拳揣着死，绷得她竟然还微微起了颤抖。

他一边自语一边蹲支颐，好整以暇地审视起她。

他一寸一寸地睐视着她，盯得奈奈心底直发。

呃，难不成是虎爷恼她糟蹋了祂的金当踩脚垫，所以化形来警示？

“不许再走近了！”她意图用声音恫喝阻止。

“你到底是谁？又为什么在这里？”

小奈奈下意识瞄了那堆挤在神龛里的人偶娃娃，目中敌意更。

十五岁嫁了，自此就失去了联系。

“矮冬瓜。”

既然不是老虎，小奈奈再度找回了为松鸠武藏之女的尊贵凌人傲气，她抬下，漂亮的小脸上写满了敌意。

他伸指轻她的额，笑咪咪低瞧着仅至他大的奈奈。

男笑嘻嘻缓步踱近。

虽然他的神威猛似虎，却很笑，综合起来，是一只笑的老虎。

没有老虎，那只是个神像煞了猛虎的大哥哥，一个十七、八岁卓然倨的好看年轻男，虽然他说日文，但她一就看他不是日本人，他太，还有，音也不对。

愈想愈怕，愈怕愈想，她甚至还吓掉了手上的小小沙铲，也吓跑了她意图呼救的声音，她张开小嘴，却吓得挤不声音。

“这里没有『属于』你的娃娃，这些娃娃都是我的。”

他慢条斯理打断她，眸里散发着笑意焰芒。

她长得小玲珑，不艳却很清妍，还有一，她没有病撅佩的，也好像不太怕他。

案亲是黑帮老大，她年纪虽小，但警觉早已超过同龄孩，她的生长环境和别的孩不同，从很小时她就知了，若想要保命，就得要随时随地提警觉。

“我没有躲…”男耸耸肩，双手无辜摊举“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娃娃而已。”

嗯，纤细的骨架，应该不难养，没有日本人惯见的单及平板单调五官，这个小女娃，有着难得一见的清妍丽，他很信任自己识人的光，不会错，这是个小人胚，假以时日，肯定会让人睛为之一亮。

九岁的小奈奈愣立，微颤。

“你是谁？为什么躲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