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曾经深爱他。当浅云告诉我,她会和那建筑师见面时,我就在心中暗暗笑起来,我忽然很渴望、很渴望,浅云离开我。
我开始相信情侣要匹配才有幸福。
我不知道他们见面的结果,但大概,浅云还是把心系在我之上。她依然非常温柔甜蜜痴缠。她依然只爱我一个。
我问她:“建筑师有什么不好?”
然后她便说,颇有点理所当然:“他很好,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我不再爱他,我爱你。”
我抽了一口冷气,我知道还未使用WhiteMask前,浅云正与他热恋。
在某一天,我与那名年轻有为的人士终于碰面,我为了的一个访问拍人像照。而我终于知道,一个真正有魅力的男人的气魄。
真正的英俊潇洒,高大黝黑有型,望着你笑时眼睛也会笑,举止自信,有礼自然。
他看到我步进他的办公室,站起来与我握手。那右手,温暖有力刚毅。
他对我说:“一早听说过你的大名,浅云时常提起你。”
我自惭形秽,犹幸还懂得回答:“我也常听浅云提起你。”
然后他望了望我,眼定定地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雄浑有力。总之,简单来说,我觉得他很man。
我想,我对他一点恨意也没有,只觉得,浅云要我不要他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晚上冲晒照片时浅云也在,只见她边看他的底片边摇头。我问她干吗如此反应,她说:“Roger肥了,真丑怪。”
我蹙蹙眉。“我觉得他很有型。”
她从我身后环抱,轻咬我耳珠:“但我还是喜欢你多些。”
我垂下头,看着浮沉在葯水中那优美而具气势的侧面,我决定,不会再相信浅云充满爱的说话。
全都是假,全都是幻觉。我开始疏远深爱的浅云。
不听她电话,不见她面,不辞而别。
我飞到伦敦,拍我的摄影集。
天天对着大眼长腿的十八岁美女,个个伸腿露胸露臂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我拿着相机,心想我的一生是否完了,我知道我快将失去对我最重要的人。
忽然,我对世上一切都没有憧憬,从前看到一只小猫也会感动,现成对着美女如云,飞近身的机会和金钱,也不懂如何反应。
每天只吃三杯yoghurt和一磅麦包维生。我在我的乳头穿了十字架环。每晚在disco跳跳跳。每天只睡四小时。
在三个月后回到香港之时,无人再认得我。
而我的朋友说,浅云与她的建筑师走回一起。“但浅云很瘦很瘦,整块面陷了下去,只剩皮包骨。”他这样告诉我。
但她很快便能长胖了,只要也忘记我,只要WhiteMask放过她。我瘫痪在沙发中,软弱无力。
浅云不时与Roger出席各大小宴会,报纸杂志常有他们的丽影,而那些记者编辑,似乎对他们这一对非常捧场,永远有赞无弹,与我和她热恋时那状况,大家投以白眼红眼之下相比,直差天共地。
我庆幸,做对了。又过了三个月,在我生活稍微正常之时,我回到上环那香薰治疗师的地址,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