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一點也沒有把我交給海韻的意思,他在一個夜里這樣告訴我:“你不配襯海韻,她不是玩娃娃的女孩。”
就那樣,他把我放回木盒中。我看着他木把蓋合上,就如活生生的人類看着棺木蓋上那種生葬的悲愴。
后來我才知道,主人把我郵寄回英國,他把我送給博物館。
我一直怨恨,直至他們把我釋放開來放在博物館的玻璃箱中。
我看到我腳下的一行小字:
把這個伴我度過了最艱難日子的娃娃送給白光身的女孩…我不會忘懷的她。
我淌下豆大的眼淚。一個前來參觀的五歲小女孩隔著玻璃指向我,露出不可置信的眼光。
我的淚沾濕我的裙子。我想告訴她,你是多幸叩耐迌海你的悲傷你的愛不會長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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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媛媛十六歲,中四升中五。
那一年,天特別藍,風特別甜,功課出奇地有趣,學校生活一點也不枯燥。
那一年,心情特別好。
十六歲,緩緩在戀愛。
究竟戀愛有什麼好?
戀愛使人覺得幸福。
那是很滿足很滿足很滿足的境界,原來,生命就是美好。
在情歌、愛情漫畫、愛情電影和小說中長大,媛媛以為早已預知戀愛是怎麼回事,誰不知,親自經歷過后,感受是震撼百倍。帶給她幸福的人曾是她的老師,還在大學讀書,哲學系二年級。不要以為他是那些以結識少女為目標的中學男教師,他任教媛媛的班別,只是巧合的偶然,因為媛媛的老師放產假,他在大學未開課之前來頂替兩星期,負責教英文。
他姓林,當人家叫了林sir時,媛媛在心里偷偷叫他Daniel,有時候又自言自語叫他韋生:反覆思量,究竟如何叫他才最動聽。媛媛一早已喜歡他,最普通最普通的中學戀愛個案,女學生暗戀風趣盡責的男教師。而這個案有所不同的是,男老師后來也喜歡了女學生,認認真真地戀愛起來。
可知媛媛有多興奮?暗戀的對象和她認真地發展下去,而且那對像不是中四中五學生,是足以叫萬千少女著迷的英俊大學生。
鋪排有點像粵語片,但這種真心的快樂,超越時空。
林韋生喜歡上媛媛,其實倒有點意外。一班四十多名少女,媛媛不是最美的一個,個性又不算特出,唯一就是名字易記,宜媛媛,令他不期然每次問書都問她。
而這個宜媛媛又每次都能回答,笑容又好看,所以對她的印象了。兩人一直沒有單獨接觸,直至他沒有再任教的一個月后。
韋生家在沙田,每天都搭火車回中文大學,在一個星期六,他在火車站遇見媛媛。
是她先與他打招呼,稱他做林老師。他一聽到“老師”這兩個字便不好意思地笑了,大家有一句沒一句地寒暄。她告訴他她想到中大的博物館看古玉展覽,她說,她知道那兒有一隻很別緻的周朝玉停玉色是啞紅的,被鮮血沾染了數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