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书生忏情桃儿蹈祸

我们言归于好，每天又陪他读书，只是文举却似乎不再放那么多心思在书上，一个早上，我端了茶进来、看他一个人站在窗边发呆。怎么了呢？平常这个时候，他都是最认真的。

“杜大哥，人参茶，还有一些糕点。”我dao，把漆木托盘放在桌上。

“我不想吃，你吃。”他dao，仍是望着窗外。

“我是很想吃，可这是江大人派人送来的，他听说你咳嗽了，特地要人zuo来给你补shenti的。”我笑。

“你吃了吧，我们还分什么彼此呢。”他很不经意的，很自然的dao。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很是高兴，轻声走到他shen边，看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杜大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他懒洋洋的答。我看他桌上写了一首七绝…

云雨梦回月瑶台，

至今犹记雪香腮。

晓风拂动ting前叶，

疑是凌波玉影来。

凌波玉影？我不是很懂。

“写的是什么？”

“前两个晚上，我作了一个梦…”他dao，静静的注视着我，不经意的咳了几下，有点不安似的别开tou去，仍是望着窗外。

“咳嗽没有好一点？”我很担心，这两天文举的气se非常不好，秀逸的眉目少了许多光采。

他摇摇tou，幽幽的dao：“咳嗽是小事，倒是觉得烦烦躁躁的，心思总是静不下来。”

考期近了，静不下心的确让他烦恼，可是他的咳嗽却让其他人烦恼。江绿瑶和江大人不时差人来问候，江敖生为他请来大夫诊治，嘱咐他好好休养；我亲自替他煎葯，把葯chui凉，端到他桌前：

“杜大哥，喝完葯别看书了，睡一下chu个汗，也许会好一点儿。”我dao。文举点点tou，双手端起碗来尝了一口dao：

“好tang！

“tang？我再替你chui一下。”我和他一起端着碗把葯chui凉，两人对望一yan，都觉得好笑。

“这碗葯宝贝似的要我们两人都来chui。”文举笑dao。

“喝了葯你的shenti就会好起来，好起来就能去考试，等进士及第就有脸见江东父老了，这么多人的指望都在这碗葯里，所以它当然是宝了！杜大哥喝的是宝葯，所以你比葯更宝。”

文举笑dao：“人也能拿来和葯比？你啊！表灵jing1怪，我和你说话，shenti就好了一大半了。”

“那我又比杜大哥更宝一些，”我嘻嘻笑dao：“如果能让你的shenti好起来，把我煮了当葯吃也行。”

“如果吃了你才能好起来，那我宁可不要活了。”文举有些严肃。“傻丫tou，以后不许再说这zhong傻话。”

我笑dao：“刚刚才说我鬼灵jing1怪，这会儿又说我傻，你倒说说看，我是聪明还是傻？”

文举笑着摇摇tou，dao：

“我还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伶牙俐齿的女孩儿，如果你是个男子，一定也能成为风liu人wu。”

我也摇tou：“我才不要，你们这里的人太可怜了，尤其是女孩子，愈长大愈像木tou。”

“我们这里的人？那你又是哪里的人？”文举笑。

我吓了一tiao，说溜嘴了，只得又胡说：

“我是你这里的人，待在你shen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自由自在得很呢！”文举知dao我是女孩后，除了夜宿东回三曲那回之外，倒是从来不会要我有个女孩的样儿。

说笑之间，那碗葯已经喝了一大半了，文举额上冒chu了汗，我腾chu一只手，用袖子帮他ca汗。

“这葯好不好喝？”我还没喝过呢，想抢过来尝一口。

“小桃子，葯也是浑喝的！”文举也笑，伸手来nie我鼻子，正闹着，有人敲了门。

“杜公子。”是李重山和江绿瑶，还有个随shen服侍她的小丫tou。这丫tou我认得，是上回在江绿瑶房里让她撞见了，她还说我是神仙。

我和文举放下碗，站了起来。

“李公子，江姑娘。”

李重山跨进门来，意有所指的笑dao：“小桃和杜相公的gan情真是好！杜公子shenti好一点了吗？”

“多谢记着，觉得好多了。”文举dao。“请坐。”

“那就好了，杜公子的病再不好，只怕我们家小姐也要病倒了。”江绿瑶的丫tou扶她坐下，笑着说。

“玉儿，你胡说什么？”江绿瑶dao。

文举和江绿瑶对望一yan，han情脉脉的，这一瞬我只觉得全shen像被针刺了一样。

“杜公子有小桃悉心照顾，相信shenti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李重山dao，我和他对上一yan，很讨厌他这样话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