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行走江湖,多学经验总是好的。”
“不要再转移话题。”福伯双眼一瞪“你知道我说的就是你。刚才明明是你从旁边横冲过来…”
“咦?这位老人家,说话要讲真凭实据。”少年书生不惧地甩了甩被雨水濡湿的发“可有人证物证?空口难为凭,以上足以构成诬陷,有含血喷人的嫌疑…”
“你…你在说谁?!”
“公子,交给福伯可以吗?”把车厢外的一字一言皆听在耳内的花非离,拘谨地挪了挪一直靠着的身子,轻声低问正在耐心地为她那条被当做枕头枕了半日的腿活络经脉的萧蝶楼。
力道适中地继续手中的动作,听闻外界的嘈杂,低垂的羽睫下所掩的双瞳中闪过不耐,却又很快被无动于衷所取代“福伯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发火了。”
怀疑刚才萧蝶楼眉宇间昙花一现的焦躁是自己眼花的错觉,花非离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霹雳火’雷进,雷前辈。仗着一把霹雳剑,一套二十四式霹雳剑法威震武林,堪称一代大侠。却性烈如火,是以得罪人无数,因黑白两道的追杀,不胜其扰,二十年前销声匿迹于江湖…没想到,现在竟是聚蝶楼中一名默默无闻的车夫…”
“有那个死老头在,任何不可能都会化为可能。”要不然枉费武林中人都称他为“天机老人”暗暗咬了咬牙,萧蝶楼面无表情地在心中把自己的“恩师”用所知道的三字经咒骂个遍。
“难怪…”难怪这几年一直查不到“霹雳火”雷进的行踪所在。
“好些了吗?”萧蝶楼浅笑着问兀自陷入沉思中的花非离。
“哦…”动了动自己的腿“还好…”再也受不了外面越扯越远的争吵声,听得出这位脾气已经收敛很多的雷进…现在的福伯,完全被那位少年牵着鼻子走,萧蝶楼一颦眉“福伯…”
乍然听到唤自己的声音,福伯神色微愣,硬是压下了满腔怒火,把少年的挑衅放在了一边,恭敬地道:“公子有何吩咐?”
“你真的看清楚了?”
“是。小老儿自信眼力还没糟到看不清事实的地步。”
“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
在思绪百转千回间,萧蝶楼一把撩开帘子,缓缓地探出身来。
透过雨幕,城镇遥遥在望。
行人更加稀少的官道上,于苍灰色的背景中,蓦然浸在雨中的白色人影,纤尘不染地锁住了所有的视线,绞痛了所有人的心。
一天一地,皆是渺茫。
深邃的眼瞳锁住眼前身着一件已经洗得泛白的蓝色儒衫的少年,扫过他的双腿,萧蝶楼似笑非笑地挑起了嘴角“你说…你的腿断了?”
一双狭长的黑瞳情不自禁地盯着眼前撩帘而出的身影,在细细地打量中,少年忽然心念一动,想起了一个人来。
也许…
收回将要泛滥成灾的口水,少年捏着尖细的下巴微微眯起了眼睛。
难道这小子看呆了?半天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福伯开始沉不住气,不悦地大喝了一声:“喂!小子!你聋啦?我们公子在问你话呢!”
“托老人家的福,小生耳聪目明…”少年受不了地掏了掏耳朵,顺手拨了拨额前已经开始滴水的发丝。虽然嘴上如是回话,却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继续沉吟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