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
“二…”
一阵奇寒刚退,一股燥热从丹田升起迅速席卷全身。全身痉挛的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用力拉扯衣服的手指猛地没于身侧的泥土中。
“三…”
如同万蚁正攀爬撕着咬全身的骨骼,又如同数不清的虫子蠕动着啃噬全身的血肉。他想呻吟,却连呻吟出声都无法做到。
“四”字还未出口,神色微敛,勉强压制血气上涌,一丝甜腥渗了上来。当下,身子微微一颤。但也仅仅是无人可以觉察的一颤。
花非离不着痕迹地上前稳住了他的身子,拉住了他的衣袖“公子…”两个字,包含着她无法道出的担心与忧虑。
她发现…她,担心他。
她担心,他的身体受不了。
她怕,他会就此倒下。
终于把涌上来的液体全部压了下去,明白花非离话中之意的萧蝶楼顺势莞尔回眸“放心…”一样是两个字,一样语意双关。
再拖延下去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挣开花非离的手,轻轻的没有一丝力道。看着匍匐在眼前的人,萧蝶楼嘴角微扬,似笑非笑,语带嘲讽:“哎呀!真是个硬骨头呢。虽然我最大的乐趣就是磨硬骨头,但是,今天我心情不错,暂且放过你们吧…”又是一脚踢去,语气骤冷“滚!马上都给我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要不然,下次就是你们的死期!”
闷哼了一声,因一踢之力,桎梏被解的黑衣人等疼痛渐缓恢复了一些力气,便喘息着从地上挣起身行。眼神颇复杂地看了萧蝶楼一眼,一招手,一个指令,其他五人也强撑着站起身来。六人同时施展轻功身法,展开身行,眨眼间,消失于官道两边的密林内。
“福伯。”感觉到全身的血气在蠢蠢欲动,萧蝶楼不着痕迹地靠在花非离的身上,呼吸着弥散在她周身的清爽安定的气息,浮动的血气,终于慢慢沉淀了下来。
“小老儿在。”
萧蝶楼简洁地命令道:“既然已到地头,此间再无你事,回谷去吧。”
“是!”恭身应命,福伯没有多说什么,向月使点头话别,便默默地掉转马头,驾起还算完好的马车,就这样领命去了。
清场完毕。
萧蝶楼忽盈盈笑道:“这位小兄弟,你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于情于理好像都说不过去。”
那语气,那笑容,以及刚才对付黑衣人的手段,让悄悄挪动脚步欲抽身而退的少年书生,猛地打了个冷战。
“哪里,哪里,公子言重了!”知道行迹已败露,心里暗忖…反正横是一刀,竖也是一刀,长痛不如短痛。而且,家里的老头也说自己不是早夭之相。主意一定,少年便大方地回转身行“不知道这位公子有何指教?”
“哦。”只是表示感兴趣地淡应了一声。
从那张带笑的脸上,竟分不出喜怒,实在是看不出他此刻的真正情绪。但就算是闭上眼睛,少年瞎猜也猜测得到…这个男人应该是气极了!
可是…心念一转,想到刚才的疑惑。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
赌了!他的睹运一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