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提有关跟了去的只言片语。
断鸿只得快快地退了下去,同时,眉头皱得更紧。
… …
告别了断鸿与兰舟,在他们起身离开天隐山庄的时候,真的起了云,下了雨。
雨不大,却很冷。
一把紫竹柄八十四骨的油纸伞,游浮在细雨中,撑起了一方天地。
在暗暗松了一口气之余,萧蝶楼似笑非笑地看向了一路跟来的梅心“你没有钱?”
梅心把玩着手中的雨伞“你知,我知,又何必明说?”
“这里有一张五百两全国通用的银票。只要你帮我办好一件事,它就是你的了。”萧蝶楼拿着那张银票在梅心的眼前晃了晃,让他看个真切。
捏着下巴,梅心眯起狭长的风眸“你先说说看是何事?”
“帮我送一封信。”
“给谁?”
“聚蝶楼的星隐…”幽潋眼瞳中泛起一丝诡谲。
梅心恍然道:“是他!你说过的…”
“可愿意帮这个忙?”
“为什么不让断鸿他们去?”虽然理智已经被那张银票吸引去一半,但,仍然有一部分怀疑在。
“因为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拜托你。”萧蝶楼笑盈盈地补充道“一件只有你才能办到的事情。”
“到底是一件还是两件?”
“因为我和非离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楼内的事务又不能耽搁太久,所以,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出任聚蝶楼的月使?”越想越觉得适合,萧蝶楼微微眯起眼瞳“每个月的薪资五十两,如何?”
“让我考虑考虑…”捏着下巴,梅心心中的天平在自由与白花花的银两间左右摆动。
“你不想见见星隐…”
“嗯…好吧!好吧!我去!”天平明显偏向了第三边,梅心心一横,手一伸“把信给我。还有,别忘了银票。”
萧蝶楼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书信,与银票一并递了过去“这里面有谒口两句,上句为月使,下句为星隐。你要熟记。”
梅心小心谨慎地收好“原来你早就计划好想陷害我。”握在手中,还是银票可爱。
“另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萧蝶楼抛出一件东西“这是信物。”
梅心伸手接住,细看下,发现躺在掌心的赫然是一块晶莹的绿玉蝴蝶坠子,雕工是世间少有的精细。要是当掉…
“这是我的贴身玉坠,他一看即知。”萧蝶楼优雅绮丽的嘴角牵出一丝清冷的弧度“千万不要打把它当掉换钱的主意,否则…”
“小气!”不以为然地把绿玉坠子揣到怀中,旋即,梅心狡猾地眨了眨眼睛,抬眼辨认了一下方向“时辰不早。我也该上路了。”
说着,随性而洒脱地调转身形,道了一声后会有期,便顺着曲折的山路悠悠哉哉地下山去也。
远远的,在渐渐看不到梅心身影的方向,有歌声传来…
“…归休去,去归休,不成人总要封侯。浮云出处原无定,得似浮云也自由…”
拌声高亢,扶摇直上九霄,袅袅消散的尾音,渐渐被渐沥的雨声所取代。
花非离把伞往前挪了挪,终于把萧蝶楼整个人都罩在了伞下。“这样好吗?公子。”她很早就知道自己不属于武林,亦不适合勾心斗角,只是一直苦于该报的恩情,苦于没有可以安心放下重任的机会,才会在江湖中浮啊沉沉,像无根的浮萍般,随波逐流。只是,这位梅公子…
“放心。这是最合适的安排。”希望大哥能喜欢他送去的这份大礼。萧蝶楼眯起眼瞳浅浅地笑了笑,白皙修长的食指玩味地拂过下唇,却不知自己的神态魅惑已极“我想,他们两人都会感谢我的。”也许,会感激一辈子也说不一定。
不想承认,自己因为萧蝶楼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而脸红心跳。“公子,”叹息的话音骤然一顿,花非离忽地指向回路“天隐山庄…”
棒着稀薄的雨雾,仍然可以清晰地看清那骤然腾起的大火,无视飘零的细雨,焰红的火反而燃得更炙,带着怨念的疯狂迅速地吞没了整个山庄。
在灰与红的交织中,山间冷雨,不屑地践踏着繁华三千。
九月初六,天隐山庄成为一片灰烬,慕容世家就此没落,自武林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