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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是一个难看的男人。他有一头栗色的发丝,不过它们被修剪得很短,只达到他的耳朵上。她纳闷着如果它们是黑色的会是什么样。又黑、又长,长过他的肩膀,以致在他移动时,它们会甩过他的肩膀。
他的皮肤比她还要白,看起来也甚至比她还柔嫩。他的右手戴着一枚大钻戒。它很漂亮,不过地判断不出它究竟有多漂亮,因为他苍白的肌肤衬得那枚钻戒有点暗淡。
他翠绿色的大眼睛也很好看,可惜他的睫毛太长了,长得像女孩子的睫毛。他又有眨睫毛的习惯,每当他那浅色的睫毛碰到他苍白的皮肤时,她几乎就看不到那两排睫毛的存在了。当他那对漂亮的翡翠眼睛凝视着她时,她毫无感觉。它们仅是一对眼睛,她猜它们唯一的益处便是让班看得见。
他有一张小嘴巴。它不丑,只是有点小。他的牙齿洁白,但显不出光泽,因为他的皮肤是那么的白。事实上,她觉得他的皮肤和他的牙齿几乎是同一种白色。另外,虽然他的笑容并非不迷人,但是它却一点也无法让她感到温暖,或者心跳加快。
他闻起来像是月桂果香皂。她知道月桂果的香味,因为有一次,她闻过一根月桂果蜡烛。如今再嗅到那气味,她决定月桂果用在一根蜡烛上比用在一个男人身上效果好。男人,她觉得,就应该闻起来像男人。像炙熟的太阳、冰冷的钢铁、马匹、皮革、汗水、暖烘烘的大地,以及凉爽的溪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像男人。
他的西装十分优雅,但它似乎是松垮垮的挂在他身上。她猜这样应该就叫合身,国为她不认为班是那种会屈就不合身衣服的男人。但她还是不禁要想,如果它在某些部位能够熨贴着他应该会更好看。当然,她暗暗补充,班并没有多少肌肉能够让那件西装熨贴着他。
当下她决定自己喜欢紧紧的长裤,那种包裹着一个男人雄纠纠的肌肉的长裤。黑色的长裤,又黑、又紧的长裤。
班很高,比她高一个头,不过不像圣提雅各那样高。她想把他归类为瘦削型,不守又觉得这
样很没礼貌,所以她决定不这样想。她提醒自己,他是一个银行家,所以他不需要厚实的肩膀、肌肉纠结的手臂、宽阔的胸膛,或者修长有力的双腿。班不需要强壮。既然他不强壮,她了解到如果他穿着紧身的黑长裤,他会看起来像根细线。
她看着他用餐巾拭拍他的嘴巴。他的指甲是她所见过最干净的,她怀疑他是否把手指浸泡在酒精里,才会变得这样白。唔,她告诉自己,他整天所做的就是算钞票,算钞票自然不会让一个人变得多脏。然而,她仍旧觉得如果他那些像细树枝的洁白指甲上能有一点污痕也不赖。
“你想来点甜点吗?璐茜亚。”班问。她的眼光似乎离不开他令他十分高兴。“我相信不管你爱吃什么甜点,梅莉都能供应。”
她微笑着摇摇头。“梅莉或许提供各式各样的甜点,不过我敢打赌,她没有我最喜欢的那一种。”
“你最喜欢什么?”
“手形饼干,我自己的手形饼干。我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吃到手形饼干了,不过,我永远忘不了它们的滋味有多棒。”
“手形饼干?”班重复道。“不,我不记得悔莉有提供什么手形饼干。不过我敢打包票,只要你试过她的水果塔,它们就会变成你最爱的甜点。事实上,只要你尝过它们,很可能就会完全忘掉什么手形饼干。”
他的说法不禁让他怀疑喜欢手形饼干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也许它们算不上是很正统的甜点。“不,谢谢你,班。我今晚不太饿。”
“好吧!”他协助她站起来。
她的裙缘钩到桌脚。“该死!”当她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时,她嚷道。
班睁大眼睛,但他今晚的情绪特佳。“璐茜亚,那只是一件袍子,”他笑道。“没有必要为了区区一件袍子说那种话吧!”
他的话马上提醒了她,良家妇女是不随便咒天骂地的。她为自己的缺乏教养以及那袭裙缘被撕裂的新袍子感到难过极了。
“我今天才收到这件袍子,班,”她尝试解释。“它是圣提雅各帮我买的。当我穿着一件破袍子回去时,他会怎样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