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依开始自责，如果不是那么小心儿，营那天直接还给舒朗该多好；如果不是虚荣，如果不和颖萱攀比，如果不扣下这枚戒指着舒朗冒充男友，这一切又怎么会发生？

响易依家的门铃，随即听见那丫在里面喊着“等一下”，过了好几分钟门才被她打开。一见来人是舒朗，易依先是愣住，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今天，家里有儿。”

易依问：“要很久吗？明天是星期六，我晚上要去云间的。”

————

舒朗回过，笑了：“到底你比较有度。”

易依开始趴在地上收拾鞋，每放盒里之前，都把鞋朝下抖上几抖，仿佛还在指望着能从里面蹦想要的东西。她边收拾边说：“我没想逃避，其实一直想给你打电话，我就是还存着儿侥幸，总觉得能找到它。翻了一个星期，现在也绝望了。我可能没办法给你原来那个，可我怎么也得给你个一摸一样的，最起码在价格上是一样的。”

舒朗沉默着，环视着屋里的一切，然后慢慢地说：“我想好怎么索赔了，你明天下午跟俱乐请个假，我要你帮我儿事儿。”

舒朗不答。

“那好，明天等我电话。”舒朗拉开门往外走，临关上门的那一刻突然转回：“在这之前先把屋打扫净。”

苏晓都发了这样的毒誓，易依也不好再怀疑，可是，这枚戒指真的凭空消失了么？

舒朗霍地站起来就走，华年追去“这就走了？”

舒朗随手抛给他一个文件夹，华年打开来看了看，笑着说：“不错，到底是大师手笔。”

华年帮他又倒上些，问：“我主持中秋喜乐会的服装设计好了么？”

这一个星期她是这样度过的？每天在一堆衣服里爬来爬去，找遍每一个角落，翻遍每一个袋，寻找每一个可能？

舒朗懒散地倚在华年家的沙发上，手里拿着郁金香杯，杯里是香醇的波尔多红酒。他轻呷一，然后把杯放下。

舒朗轻声：“如果一个你讨厌的人变得不怎么讨厌，你已经对她有了儿好，打算和她个朋友，可是突然发现她也是个俗不可耐的人，你会怎么办？”

找不见。她给苏晓打了不止一次电话，连苏晓都烦了，最后说如果她拿了戒指，就让她五雷轰。

易依的脸微微有些红：“其实我净的，可每次收拾好又怕漏掉哪个地方，就再找一遍，后来脆也不收拾了。”她顿了顿，小声说：“好像，真的没了。”

他径直开车到易依住的小区，停车，上楼。一路上想着华年说的话，想着营回来那天易依的表情。她连情侣都演得那么别扭，那着急的样怎么可能是装的？

易依讪笑：“也是，我现在没资格谈条件。云间那边暂时缺席好了。”

舒朗默不作声，华年笑着问：“最近怎么了？整天都在装酷。”

华年笑：“俗不可耐是骨里的，如果你一直没觉得她这样，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觉？”

家里何止是有儿！放望去，到都堆着衣服，鞋也摆得满地都是，沙发和床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上，所有的柜门都大开着，乍看上去，以为这里遭了抢劫。

舒朗不说话，只是盯着她。

是这样吗？

华年笑着坐下：“是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