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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她熄了自己这头的灯,拥衾躺下。
望着她侧睡的背影,他后悔自己刚才那样对她说话,可是怕说不出好听的话,而且愈来愈习惯对她无情。他习惯处在这种夹在自卑和骄傲、想爱又不敢启胆去爱的矛盾里,甚至以如此自虐为乐。
“你能像从前那样正常走路之后,要不要去找回你的未婚妻?”她突然翻过身,面对着他问。
“为什么这么问?”他错愕地盯住她。“你想摆脱我?”哼了一声,他接着说:“有白纸黑字在,我不会违约的。”
“你恨她吗?”
他恨宋圣雯吗?是的,一度他恨死那个负心女,甚至诅咒她没有好下场。她打击了他所有男性的尊严,摧毁了他对爱情的信心,为了报复她,他努力地使自己成为一个更强的强人,他要她回来向他摇尾乞怜,向一个一辈子都得靠轮椅生活的强人乞求原谅,乞求爱。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想掌握她的任何消息,不再关心她是否已琵琶别抱,是否有回心转意的念头。
他已经忘记这个女人了。
“你无须了解我的感情世界。”
“你说得对。你近来的情绪已经让我觉得很不好伺候了,我何必自寻烦恼。”
“你觉得你是在伺候我?”
“我必须伺候你,而且责无旁贷。我没有本钱违约,只能任你宰割。你要我生,我便生,你要我死,我便死。我必须认定自己是幸福的,我也无权过问你是否幸福,幸福是一种很抽象的东西,白纸黑字无法交代清楚的东西,这部分我们可以各自表述,互不冲突,对合约不造成任何影响。”
“是吗?”怒意即刻在他心中攀升,两簇火焰在他眼底燃起。“也许你现在该伺候我情绪以外的部分,比如我的身体。这是合约上不必详细条列却必然存在的项目。”
他马上将言语付诸行动。身子俐落下滑与她并躺的同时,他的嘴已摩挲上她的樱唇。
她不但不躲,更企图报复他。
“这是你警告牺牲者的方式吗?”她在卖力演出,一副想跟他同归于尽的样子。
“身为一个牺牲者,你的表现还太嫩,我不要一个畏缩惊惧的处女。”
“那你就让我这个贡品脱胎换骨吧。”她命令自己化作一团熊熊烈火,为他燃成灰烬。
她弓起身子,仰起脸,诱惑他对她予取予求。他在她的挑逗下,迅速让激情接管一切。他挡不住她好奇的探索,大胆的反应,让她火热的唇学他那样,由他的喉咙一路下滑,在他胸膛上印下一个又一个吻痕。
当她的手抚摩他的最私处时,他始终保留的那分自制力抬头了。
他翻身翻开了她。
“别想掌控我,这一切不该由你主导,你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他伸手拨开自己额前那绺发丝,发现他的声音抖得厉害。
“我以为你会称赞我进步神速。”愉快的暖流仍在她体内窜动,但她不让声音泄露半点情绪。
在他看来,她的双眸依然燃烧着欲火,他忍下占有她的冲动,熄了灯。
宁愿一夜无眠,他也不愿就这么要了她。
“妈,龚娅上哪儿去了?”
这日下午,孙劭学提前离开公司回了家。龚娅近来看似热情,实则冷漠的反应教他心神不宁。抛下办公桌上那一叠等待批阅的签呈,他迁就了自己混乱错综的思绪,回到家中。
不见她的身影,他到画室门口向母亲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