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才算明白呢？她苦恼地敲敲，明白了又会怎么样呢，会比较开心快活吗？

石床帘幕半垂，帘后影影绰绰有一人盘膝而坐。

断崖上为什么有人看守？啊，还有、竹筐…好大的竹筐！婵娟莫名其妙地看庚娘拉她了竹筐，由上的索吊着缓缓放山涧绝下。

“那你在这儿住一辈罢。”她霍然转就走，银朱的罗裙掀起一片轻旋，像炫然生辉的火焰，却冷冷的，没有温度。

“啊啊，好！我…我有怕，你扶着我些。”庚娘有些摇晃地用力抓着婵娟“真是，什么地方不好，偏选在这儿，存心要吓死我老太婆！”

“师父…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想了半天，也只能说这样的话，她不擅言辞，却是掏心掏肺的实话。

哪里？前面明明是一断崖啊！

婵娟鼻，轻轻撩开帘帐。

床上的人二十七八岁，白净斯文，颌下无须，却是她牵牵念念，不知盼了多久才能见着的屈平澈。

婵娟倒是瞪大了，仔细打量绿荫荫的绝，捉了人困在这里应是最恰当吧，若收起竹筐，这峭悬崖的，怕是翅也难飞。

“庚娘，闭嘴！”冷冷的声音从不远传来。

内恢复一片寂静，只剩两盏灯火摇摇曳曳。

“既已见人，你放心了罢。”梅竞雪角扫了一下来人，随即又看向石床。

“就在这儿。”

褒娘笑着牵她门，边走边：“说他是个好人，这我是知的，明明武功过小，却从来都手下留情，甚至有一次差伤在小剑下，说起来，是个有些傻气的好人。”

婵娟吃了一惊，急速向前一冲，用力抱住他的腰，将他撑回到石床上，这才仿佛被了全力似的，静静地一动也不能动了。

“师父？”婵娟迟疑轻叫。

“你胆…还真大！”庚娘冷汗直冒“天啦，我不敢向下看…小，我要吓死了，将来谁来服侍你…”“到了。”婵娟扯扯她。

“小，等等我啊，别让我一个人坐竹筐…”庚娘赶忙跟去，转就不见人影。

他嘴微张，开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迟疑半晌，忽见婵娟瞪着大大的眸，似乎想要退一步，却突然一似要跌倒，他忙伸臂去扶，不料牵动真气，一阵剧痛，再也难以支撑，忽地向前扑去。

他无力地靠着婵娟的肩，待剧痛缓缓退去，才顺畅地了一气，轻：“我不是故意戏你。”怀里的人悄然无声

褒娘不情不愿地放开手，真是，她怕得要死，叫叫也不成？亏她伺候了小那么多年，要是改天她另投明主，哼哼！

…（*…（*…

师父果然伤得很重，她鼻一酸，慢慢走过去，到了床边，她垂着，低低叫了一声：“师父。”

“梅小她…真的很喜师伯啊？”婵娟摇摇她的手“你和她说说好不好，师父说的是实话，真的没有骗她，你让她放过师父吧。”这次尚算侥幸，但是下次呢？

“师父，你要不要…”她动作一僵，愣愣地望着床上的人“你…”手指禁不住颤了起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睛。

婵娟寻声觅去，向前走了两步，转了个弯，山豁然开朗，有床有灯，竟是一间简陋的石室。

“当然好，有次小病了，还是他医的咧！医好了，再一个追，一个躲，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孤单一人抚养大小的公，十几年东飘西，这些我都看在底，我都知。”庚娘叹了气，里有些雾蒙蒙的。

“这世上有一些人是很死心的，固执得看不清到底想要什么，你再怎么劝也没有用。”庚娘地望了婵娟一“你还小，现在还不明白。”

“婵娟，你过来。”屈恒的声音轻缓低沉，带着明显的气虚。

“到了？快快快下去…别丢下我啊！”她壮的躯用力拖住婵娟“小姑娘，你真是好孩，怕我慌还捂住我的睛，可是我看不到路啊…”“我没捂你睛，是你自己不肯睁开的。”有些窘地搀住她“好了，已经了竹筐，你别拉着我了…”

“你少骗我，明明地还在晃…”

帘后的人默然不语。

屈恒的手缓缓抬起，住她的脉，片刻才：“你没受伤，我就放心了。”

“你想好了吗？”梅竞雪淡淡地。

沿着山坡向上行，不一会儿就到达山，婵娟四望望，周遭山峦起伏，绵延不绝。松江沿岸尽是崇山峻岭，也不知目前究竟哪一座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