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凡诊病脉，平旦为准，虚静凝神，调息细审。”温煦如风的声音在dong中轻轻回dang“《经》曰：诊脉有dao，虚静为宝，言无思无虑，以虚静其心，惟凝神于指下也。”

见婵娟听得认真，屈恒微微一笑，细细解释。

“调息者，医家调匀自己之气息；细审者，言jing1细审查，不可忽略也。”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要病者调匀气息呢！”她恍悟dao。

“接下来是《四言脉诀》。”屈恒伸chu左手示范，右手食指在腕上指点位置，口中缓缓诵dao“诊人之脉，令仰其掌，掌后高骨，是名关上。”

“掌后高骨，是名…关上。”婵娟跟着轻诵，手指chu2摸到腕上的骨tou突起chu1。

“不必即时都记下来，先能听懂才好。”

“哦。”

屈恒笑望她一yan，接着续dao：“shen长之人，下指宜疏；shen短之人，下指宜密。”手指在腕上摆给她看。

“哦哦。”她有样学样，三指切在腕上。

“关前一分，人命之主，左为人迎，右为气口。”

“人迎…气口…”她喃喃念着，手指慢慢移动，切准位置。

屈恒拉过她手腕“自己切腕与他人切腕位置刚好相反，应是这样，中指对准关脉，食指对准寸脉，无名指对准尺脉。”指尖缓慢轻点她雪白皓腕，让她看得清楚。

“哦哦哦。”她不敢抬tou，专心致志记忆。

屈恒撒开手指，纳罕地看她满面羞红。这小丫tou打他病后一直就是如此，自己若与她稍有碰chu2，她的脸就会红起来，偶尔还会像受惊的小兔般tiao得远远的，搞得他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吁了口气，十天前他大病一场，昏昏沉沉睡了好久，一醒来就见婵娟趴在床边哭得yan泪汪汪，见他醒转，ma上用力抱住他，差点抱断他病弱的shen子骨，害他以为自己不是生病，而是死而复生，重返yang世。

后来，梅竞雪差人送饭来时得知他病倒，又陆续送来葯wu、水、衣裳等。她则三两天来一次，看他渐好，又封了他真气，以防他逃去。

这两日，他伤病渐愈，功力可恢复至六七成，jing1神也颇佳，见婵娟仍是郁郁担忧，就教她些医理、诊脉、葯xing等，以分散她注意力，不必时时忧心他。他愿教，她乐学，日子过得倒颇是舒心顺畅。

dong内甚为宽敞，略有曲径通向更shenchu1，想来是有人曾常年居此练功或修行，因为连解手chu1也一应俱全，只有一点差qiang人意，那就是：只有一张石床。男女有别，总不能与婵娟同睡一床，于是只好差开时间，lunliu休息。一日除去睡眠时间之外，其余的时辰就打坐调息、吃饭练功，甚至玩笑相嬉，竟是其乐rongrong，不知山外岁月几何。

不过，偶尔也会有不如意的事，比如…

…（*…（*…

“屈恒。”冰冷的声音在dong口响起。

他缓缓站起，将婵娟轻推到一边。近几次，梅竞雪来后总要与他过招，他真气被封，只能以jing1妙变化的招式相迎，她若拆解不掉，就用内力bi1退他，却并不伤他，不似从前总以命相搏，恨不得一剑刺死他似的。

梅竞雪武功并不及他，但绝不是来偷学他招式的！

他沉思良久才恍悟，她竟是在相同武功招式上去看师兄昔日的影子！他心底长长叹息，基于多年前一次惨痛教训，他尽量使用自创的shen形步法，千方百计地避免成为她思念怨恨成癫的可怜牺牲品。

梅竞雪手腕一抬，青锋顿chu，剑气如虹。屈恒长袖轻拂，既而侧shen相避，脚下踩着九官方位，见招拆招。

婵娟立在一侧，jin张得绞着衣角。只见石室内风声鼓猎，shen形jiao错，一个白衫飘飘，一个碧裙翩跹，纷萦缭luan，轻盈炫目，实是好看至极。

将近一个时辰，梅竞雪拆招不下，内劲注入长剑，划过屈恒touding，剑气炽然，将他束发长带“啪”地震断。

屈恒急转shen，跃chu剑气纵横的圈子。她已使上内力，表明今日到此即止。

“师父！”婵娟慌忙迎上来。

“我没受伤，你别慌。”屈恒微笑着任由她拉到石床边坐下。

婵娟抿着chun，爬上石床，跪在他shen后，轻轻将乌黑的长发拢起束好，顺便抹掉他额上的汗，越想越气，不由抬tou愤愤瞪了梅竞雪一yan。

剑光忽地一闪…

“梅姑娘！”屈恒皱眉，手掌及时握住刺来的长剑，这一剑又疾又狠，他自忖无法cui动内力，仅用两指绝夹不住。

“你放手罢，我不伤她就是。”梅竞雪长剑凝顿。

屈恒犹豫一下，缓缓松掌。婵娟忙抓过他手掌查看，见只有两dao红印，并未划破，这才稍稍放心。

梅竞雪瞥了一yan，收起长剑，转shenchu了山dong。

“奇怪，梅姑娘为何刺你？她明知你底子尚浅…”他喃喃地，疑惑不已。梅竞雪瞧向婵娟时目光yin冷，想必是耐心渐失，如此更要尽早设法脱shen才好。自己未必有失，shen旁之人却恐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