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银锤

我不再抵抗了。我只想去察看我应该奉献他的地方。

（《安德洛玛刻》）①

我将要讲到的事情发生的那天夜里，天气是这样的：快到五点钟的时候，天se转暗，空气沉闷，chu现了风暴在即的zhongzhong征候。

这是我永远不忘的。那一天是1897年1月5日。

希拉姆王和加雷闷得chuan不过气来，趴在我房间里的席上。

我和塔尼—杰尔佳俯shen在石窗上，留神捕捉着闪电的先兆。

闪电一dao一dao地chu现了，用那发蓝的光划破包容一切的黑暗。但是一声雷也没有。风暴抓不住霍加尔的山巅，不爆而过。使我浑shen浸在闷热的汗水中。

“我去睡觉了，”塔尼—杰尔佳说。

①法国剧作家拉辛（1639—1699）的著名悲剧。

我已经说过，她的房间就在我的上面。窗hu在我的窗hu上面十几米的地方。

她把加雷抱在怀里。但是，希拉姆王无论如何也不肯听话，四只爪子抓住席子，发chu了愤怒而哀伤的叫声。

“让它在这儿吧，”最后，我对塔尼—杰尔佳说“只此一次，它可以睡在这儿。”

这样，这tou小野兽就对将要发生的事情负了很大一bu分责任。

我独自一人，陷入了shen思。夜se漆黑，整个儿大山被包裹在一片寂静之中。

猎狗的吼声越来越刺耳，打断了我的沉思。

希拉姆王站起来，用爪子划着门，发chu了吱吱的响声，它刚才拒绝跟随塔尼—杰尔佳，现在却想chu去了。它想chu去。

“安静！”我说“行了，行了，睡觉吧。”

我试图把它从门上拉开。

我得到的结果，却是挨了一爪，被打了个趔趄。

于是，我坐到了沙发上。

我坐的时间不长。“跟自己要坦白点儿，”我想“自从莫朗日撇下了我，自从我见了昂di内阿，我只有一个念tou。培尼—杰尔佳的故事是迷人的，可用它来自我欺骗有什么用呢。这tou猎豹是个借口，也许是个向导。啊！我gan到这一夜要发生一些神秘的事情。我怎么居然能够这么长时间无所行动！”

我立即zuochu了决定。

“如果我打开门，”我想“希拉姆王会扑进通dao，要跟上它可就难了。得想别的办法。”

窗帘是用一段细绳系住的，我把它放下来，用细绵拧成一gu结实的带子，拴在猎豹的金属颈圈上。

我打开门。

“现在，你可以走了。轻点，喂，轻点！”

果然，我费了九niu二虎之力，才稳住了希拉姆王的热情，它拖着我在错综、黑暗的通dao里穿行。

快到九点了，bi龛中的玫瑰se的灯几乎全都熄灭了，不时地还碰到一盏，嘶嘶地发chu最后的光亮。真是一座迷gong！我已经知dao，我再也认不chu回房间的路了。我只能跟着猎豹走了。

开始时，它大发雷霆，渐渐地，它对拖着我也习惯了。它高兴地xi着鼻子，几乎是贴着地跑着。

漆黑的走廊条条都一样。突然，我产生了怀疑。如果我突然进了赌厅怎么办。但这可是错怪了希拉姆王。这么长时间了，它也是想那亲密的聚会想得心里发yang，这tou正直的野兽，它正在准确无误地带我去我希望它带我去的地方。

突然，在一个拐弯的地方，我们前面的黑暗消失了。一个红绿两se的圆窗chu现了，发chu暗淡的光亮。

这时，猎豹停下了，低低地“喵呜”了一声，前面是一dao门，那发亮的圆窗就开在这门上。

我认chu了这dao门，我来的第二天。白衣图阿雷格人带我从这儿穿过，我受到了希拉姆王的袭击，我见到了昂di内阿。

“我们今天的关系好得多了，”我悄悄地恭维它，不让它发chu冒冒失失的咕噜声。

同时，我试图打开门。地上，彩se大玻璃窗投下了红红绿绿的影子。

只有一个简单的cha销，我一转即开。这时，我收短了带子，以便更好地控制希拉姆王，它已经开始焦躁不安了。

我第一次看见昂di内阿的那间大厅里一片黑暗。但是它外面的hua园却闪闪发光，月光混浊，风暴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