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刘星自豪道。
“耶?”真是太阳打东边出来了,这懒鬼真的转性了。柯小松表示怀疑地扫了她一眼。
她立即无辜地回视“真的洗了。昨天你说得很对,所以我决心学习照顾自己,做些生活的基本能力。”
“很好。”柯小松憋了半天,只挤出两个字来赞美。敢情是他每日一念终于在第一千零三十四次生效了,但怎么…怎么感觉怪怪的?努力了这么久的事,终于成功了,不是应该很有成就感吗?为什么反而…心口闷闷的?
甩甩头,甩去烦乱的思绪,刘星已开始狼吞虎咽了。
柯小松拾起筷,慢嚼细咽了起来“下午,你又逃课了。”
“附近有人拍电影,招临时演员,一个下午就挣了几百块,呶,你瞧,我的存折上又有了一笔进账。”刘星乐呵呵地拿出来现宝。
“做临时演员需要把手肘都擦破皮吗?”柯小松的视线在右手肘衬衫卷起的地方。
“耶?真的破皮了耶。”刘星仔细看了看伤口“我都没发现。”
“衣服也是因为与人赛车时弄脏的,所以不得不洗,是不是?”他知她呀,毕竟一起生活了三年。
心虚地放下袖子,不敢正视他,更不敢回口。
柯小松放下筷,去翻翻找找急救箱。放在哪儿去了呢?那个急救箱只在当初刚来这儿的一年里“受宠”后来就淡忘了…
自被她从高速公路上的车轮下救了下来,就一路随她来了B市。
她一直从不过问关于他的身世,一如他让彼此保留私人空间。没有分开的念头,她打工赚来的钱,替他办理了转学手续。就读同一所中学,她念群英的高一,他念群英的初一。
两人同住这间租来的小鲍寓…对刘星来说,他俩年龄相差三岁,没有“男女之别”而且反正她也从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女人”来看。
金钱,自然是一个重要的话题。不到十六岁,没有挣钱能力,只好一手将家务包揽。初来乍到的刘星凭着良好的人缘,很快在餐厅里找了份工作,生活逐渐稳定时,又三不时五时出去与人赛车,常常一身伤地回来。于是,他学会了自我护理的所有知识。后来,因为打架,被餐厅开除了…据她说,是受不了老板的势利,自动“离职”在玩笑性质的炒股中大赚了一笔,证明她很有经商潜力。生活的固定来源就是月月赚钱的几支股票。赛车…当然在他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不成为赌局,只是心情好时的消遣。
不知为什么,这么回忆,居然叫人心酸…
找到了。他提着葯箱,客厅里的刘星早把饭菜吃得一干二净,碗底朝天。一看见葯箱,立即垮下了脸“小松,我今晚和湘华有‘约会’,这样子去会被笑话的。”
“袖子放下来就不会了。”柯小松淡淡道。
“噢!”刘星有点呆呆的,今天的小松怎么会这么温柔?
“说吧,挣那点钱,干什么?”小松轻手轻脚地上葯。
“这个这个这个…”刘星略显别扭道“那个那个…听说听说,青春期的男孩需要需要,补充营养。”
柯小松倏地红了脸,刘星也脸红了…
他们之间习惯彼此关怀,但那种关怀总是委婉的。习惯了彼此间不着痕迹的施与爱,不拘泥于形式,只要心知肚明。突如其来的直接,却打破了这种平衡,令两人都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