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不同,当事人总觉得他本身情有可原。
王牧师这时说:“田雨的事我知道一二,他俩志向完全不同,摩擦渐多,生活痛苦,只得毅然分手。”
锦蝉想起“可恩不是第三者吧?”
田雨说:“分居年余,我才在大同认识可恩。”
“你同可恩又什么地方投缘?”
田雨这样说:“她有一颗皎洁的心。”
必锦蝉感动鼻酸,有人这样赞美她的可恩,世上除出她的父母,原来还有第三个欣赏可恩的人。
王牧师轻轻说:“田雨,请说得具体一点,那样虚无缥缈的形容很难听懂。”
没想到那秀丽的中年太太摆摆手“我明白。”
牧师诧异。
必锦蝉说:“田雨,欢迎你来我家。”
两个年轻人放心,他们站起来告辞。
“时间不早了。”
推门出去一看,大雪纷飞,足足尺余深,深夜铲雪车没出动,牧师开的又是老爷车。
锦蝉取出车匙“用我的吉普车吧。”
两人道谢而去。
锦蝉关上门,上楼去看女儿。
可恩小小面孔一半露在被褥外,单纯地仍然似十一二岁模样,她轻轻抚摩女儿头发。
锦蝉也睡了。
第二天一早有人按铃,原来是朱穗英。
她说:“大假人人休息,我无处可去,每逢佳节,特别凄苦。”
锦蝉笑:“还有我陪你呢。”
“日昇回学校去帮张丹做功课,”穆英寂寥“可恩在家吗?”
“一睡醒必定出去,你我同病相怜。”
她俩大笑起来。
“华文报社请人呢,你有无兴趣采访社团消息?”
“华文报章此类新闻实在太多。”
穗英说“如果有条理地当义务报告…”
“穗姨早。”
可恩起来了,已经梳洗,穿上运动衫裤。
“穗姨一整晚都在这里?昨夜我听见有人谈话。”
穗英问:“你一早就出去?”
话也没说完,可恩在等的人已经来了。
锦蝉想:呵,她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什么都从头说起,有人爱听,有人愿意借出双耳,何乐而不为,渐渐说的话不再有人要听,配偶知道她想发牢騒,马上痹篇,她在楼上,他退到楼下,她在地库,他又走到书房,或是干脆上街去竟日不返。
她知难而退,把话藏心里,一颗心变得似铁般硬,铅般重,真是,有人愿意听,为什么不说?
半晌,他俩推门进来“妈妈,我们到图书馆去,不回来吃午饭。”
锦蝉扬扬手“去吧。”
穗英站起来“我们去游泳。”
“什么?”
“社区中心新建暖水泳池用臭氧消毒,不知多先进,一试为快,喂,你我一定要自得其乐,苦中作乐,千万不可窝在家中伤春悲秋。”
“哎,湿漉漉又要洗头…”
“照去不误。”
她拉着老友出门。
那一边,可恩把车子驶到公园观景点停下。
他们走到长凳坐下。
可恩问田雨:“你想说什么?”
“我在美国东岸找到工作,将为移民部工作。”
可恩呵一声,不用走半个地球去探访他了。
可恩深觉幸运,又不想露出这份欣喜之色,不自觉说:“Ohreally。”
田雨笑了,可恩教他用过这言不由衷的两个字。
“放假我会来探访你。”
“可恩,能否转校?”
可恩为难“我不舍得母亲。”
“我明白,你考虑一下。”
“我比别人特别亏欠妈妈,我想伴她度过这两年,毕业后往东还是往西就难说了,需看何时有粮草。”
田雨看着她“口角忽然像大人了。”
可恩轻轻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