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对方的觉也一定类同吧。

沈太太房来叫她：“尹白，你父亲有话要说。”

那边说：“等啤酒喝的人快死于渴。”

“母亲，”尹白问：“可是你同我说话？”

一家受的都是英式教育，说话沾染了那到即止，各人自津之蓄，若不用心，再也听不端倪来。

连声音都相似，充满笑意，他们如一个师傅调教来。

尹白不禁问：“对，费用由谁负担？”

小习惯因大事而更改。

尹白说：“我来负担，我可以找工作。”

这一天早上八四十五分，电话居然又响起来。

尹白不语。

还有后遗症：事后她发觉脚涨大了半号，肯定是那个星期踏破铁鞋的结果，还有，发里那油腻气象是永远没洗清过。

尹白上说：“保证金由我来垫付，人可以住我们家，至于学费嘛…”

沈先生宣布：“你大伯伯来信，描红已找到学校收她。”

那天下班下得特别晚，卸了妆，肤有疲态，尹白实在不忍心再把粉抹上去，对着镜，有后悔答应了人家约会。

台青很明显地松了一气，尹白这才明白什么叫助人为快乐之本。

尹白摇摇“学费那么贵，功课那么，时间与力上没有可能办得到。”

尹白完全了解，为什么有些人离了婚之后永远不再重提旧事。

“有消息我上通知你。”

尹白想起她留英时期其中一个冬天，因看中件羽绒大衣，不好意思向家里要钱，于是跑到唐人街餐馆去了两星期女侍应，捱得损手烂脚，取到薪咬牙关去买了大衣，始终没舍得穿。

许多壮的女，再接再励，永不言倦。

这个游戏，尹白并不陌生，她已经全盘玩过，象对付电游戏机一样，熟习之后，几时几时退，对方会得在什么时候踌躇一下，以致她有机可乘，她自己的弱在什么地方，应该额外留神，统统一清二楚，已经没有新鲜。

尹白略有犹疑，会不会是老板提早发作？

“描红说她愿意半工半读。”

沈太太说：“公务员的退休金有限，我们只能一半学费，余者还得靠小姑娘自己努力。”

“好，我们下次见面才详谈。”

描红看样也被大伯伯养得很骄纵，全然不象个可以长期应付活的人。

“。”

拿大校方有无消息？”

“计划暂时搁置好了。”

她父亲微笑“不是你吗？我们亲听见你拍应允下来。”

牺牲得这样壮烈，尹白觉得光荣。

“看来你们三妹会在加拿大英属哥布比亚省会面。”

况且，那样的外快，也不是时时找得到的。

“太好了”

尹白心虽然疲劳，听到这个消息，不禁绽一丝笑容“在哪里？”

“什么？”

沈先生诧异：“我以为你想念法律。”

但是为什么耳朵边听见小小声：“真笨，钻这圈里去”？

真不是人才，一下就累了。

沈氏夫妇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认识的沈尹白到什么地方去了，从前她白鞋被雨沾污都要抱怨上天&#x

“七半吧。”讨价还价“让我回家换衣服。”

尹白万分慨，上有历尽沧桑的觉。

她即时回答。

一定要从再来吗，非得重新开始吗？

“没有，”沈太太凝视她“是你自说自活。”

她终于说：“五半，鹰狮、”

“不，你答应付我利息，六时正晚饭兼舞。”

尹白只得大方到底“好妹免提这些。”

半工半读不是玩笑事，尹白不止一次听人说，内地学生为了筹学费，长期抗战力劳动，诉苦的时候，抱怨每天洗十二小时盘碗比劳改还要痛苦。

尹白的咖啡越喝越多，早上不再喝红茶。

“喂，喂？”

“谢谢你。”一谢数用。

那边已经象皇恩大赦一样，忙不迭答应下来。

尹白用手托住，不知如何措词。

沈太太却说：“且慢兴，描红尚欠三万金保证金。”

开玩的时候，简直废寝忘餐，现在，纯粹是为着消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