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去加拿大?”
台青摇摇头“他说我已经二十一岁,有福自享,有祸自当。”随即又哭泣起来。
尹白没想到这两句成语可以这样改造,倒是开了耳界。
沈太太来叫“台青,出来喝一杯宁神茶。”
尹白跟描红说:“人有旦夕祸福。”
描红大惑不解“那么幸福的生活竟不好好珍惜,我父母在牛棚里吃尽苦头尚誓死相依为命。”
尹白叹口气。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为什么要两个太太,表示什么?”
“描红,不要紧张,不过是很普通的事,台北香港上海都天天发生,不必多提了。”
贝起尹白的回忆,她记得很清楚,小学六年级那一年,父亲时常夜归,母亲变得烦躁不安,没有人再理会她的功课,跟着,有一个女人打电话到沈家来,莺声呖呖的找沈国武先生,父亲一听,马上换衣服出去…
那时候小,只觉得害怕,隐隐约约知道父亲或许会离开家庭。
一个深夜,尹白睡醒,看见客厅的灯火还亮着,她蹑足偷听大人说话,只闻得母亲说:“尹白归我,你走好了。”
小小尹白立即扑出去抱着父亲的腿痛哭,仰起脸蛋,拼死命哀求:“爸爸不要走爸爸不要离开我。”
她父亲哭了,母亲亦哭,一家哭到天亮。
案亲还是出去了,但稍后旋即返家,之后,电话与那女子都销声匿迹。
尹白一直把这件事埋在心底,直到今日,才提出来温习一遍。
尹白落下泪来。
描红不知就里,只为尹白同情心丰富,这方面,她不能同姐姐比,姐姐真是个热情的好人。
尹白佩服母亲,她一直像患失忆症,绝口不提此事。
笔事还有条尾巴。
过了差不多一整年,尹白有次因事上父亲办公厅,在传达室等,父亲没出来,一位穿白衣的女子却走过来细细打量她。
尹白本能地展开笑容。
那女子相当年轻,容貌秀丽,气质也很雍容,问道:“你是沈尹白吗?”
尹白连忙站起来“请问您是哪一位?”
那位女士牵牵嘴角,声音落寞“我是谁,并不重要。”
她摸一摸尹白的前额,转身离去。
孩子们心灵空明,第六感特强,尹白一刹那明白她是谁,怔怔地坐下。
苞着,父亲出来了,尹白并没有提起那位女士,尹白同什么人都没有说过,转眼十多年。
到了今天,她忽然忍不住,把秘密告诉描红。
描红低着头无限唏嘘。
尹白去找母亲,沈太太坐在露台的藤椅子上,看到尹白,转过头来笑。
尹白拥抱母亲,她俩总算险胜,只留下一个不为人知的伤疤,台青母女却没有这么幸运。
不过不幸中之大幸便是台青已经成年。
台青独自犹坐书房饮泣。
尹白考虑一下,养兵千日,用兵一朝,一个电话拔到纪敦木那里,叫他好生哄撮台青。
尹白同父亲:“细节如何?”
“那边那幢洋房仍属台青所有。”
尹白松口气。
“学费与生活费也早已汇到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