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的，我教你。”

“中学毕业生的收是颇为可怜的。”

“不行，爹说的话，她很不听，前年她在他怂恿下买的票如今还作废纸压在柜底，她的财产为此不见一大截，不然也不会对我们这么。”

这样一个小客人在家，照说老太太应当有意见，但却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同学家中，没有不吃亏的。”

“全城的人都为之疯狂，没什么好说的。对，我阿姨要回来了，我介绍给你认识，她是少数清醒的人之一，讲来的话，很有意思。”

一会儿她说：“真想去留学。我知祖母有那个钱。”

“我也不晓得，只知赚钱的时候人人笑，爹房中装了一没有字盘号码的电话，随时与票行联络，连祖母都认为是正当投资，客人来吃饭，我陪客，一顿饭三小时，句句不离票，烦死人。”

“我？”

南孙说：“我倘若是男孩，真不必愁，现在看样，老太太不会继续投资。”

祖母怨，母亲也怨。

“升学的事…”

“那是她的钱。”

她一直说：“无论得很，一式的题目十次，第八次不错，第十次也错，我是办大事的人，不拘小节。”

“你呢？”

“可是将来万一闯名堂来，有你这么一个恩人，不知怎么报答，倒也心烦。”

“总比来事好。”

“你知你是受迎的。”

有些小学生蠢得厉害，南孙说她不得切开他们的脑袋，把课本去，再好，差。

“是，你。”

“大人有时比小孩还天真盲目。”

“那么只好搬到你家来了。”

学校里，锁锁的功课亦比南孙好。

她的大事是替小孩补习，赚取零用。

“怎么样，你有办法？”

“对，老太太一快，就送我去读神学。”

“我想来赚钱，过独立的生活。”

因为锁锁长得好？并不见得，老妇才不吃这一，因为锁锁天生好记，一本《圣经》自“创世纪太初有，与神同在”一直咕溜溜背下去，清脆玲珑，一字不差，令老太婆叹为观止。

南孙笑“你问我，我又不是经济学家。”

夏季忙着学游泳、打球、看电影、买唱片，还有，当然，结男孩。

两个女孩在功课上颇有天赋，并不是神童，却不用家长费心，属于逍遥派，大考前夕，例必兵荒，但每次均名列前茅。

除一个长寿而噜苏的婆婆，蒋太太的生活还是丰裕单纯的。

南孙说：“妈妈，你有你的乐趣。”

锁锁很有兴趣“听舅母说，她本来是赚的，一元买，两元卖，对本对利，可是票一直升，于是她又三元买，四元卖，赚了之后，回一望，它还在升，于是她又六元买，好，这次直往下跌，跌到一角。”

。”

“完了。”

但吃用方面，南孙又占着上风，她把锁锁邀请到家中吃饭，而锁锁在外请她吃油栗糕，作为一换。

锁锁动容“你们家也有损失？我一直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知舅母一直哭，要同舅舅拼命。”

“现在完了。”

“可以考奖学金。”

“贪婪，她不知何时停止。”

其实她母亲年纪并不大，社会上近四十的女俊彦多的是。

“騒騒，明年再说吧，彼得张还有没有电话给你？”

“真的，她怎么就怎么。”

升至中四，也考虑到前程问题。

“奇怪，每个人都输，谁是赢家？”

这些琐事从来不曾烦着年轻人。

“已有一年多没有见过父亲，上次见他，他说想退休。”

锁锁笑：“你把诗篇与箴言都背熟了，每日在她面前念一次。”

“或许可以求你父亲。”

南孙瞪她一“不知你在说什么。”

锁锁的手一直比南孙阔绰，南孙没有固定的零用，凡事都要伸手派，她向母亲要，妻向丈夫要，儿又再向老太太要…很使人气馁的一件事。

她是这样在蒋家获得通行证的。

两人都笑了。

南孙较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