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

走到门，又转过来“小，你是专家，请问你又如何保护易碎之？”

她抬起来，看着黎氏。

如心讶异。

“这并非无意失手，此乃蓄意破坏，由此可知，主已无怜之心，不如另外找一件完的。”

不是补不回来，而是补回来也没有用。

那位黎先生掏一张预先写好的支票。

黎氏无言。

为什么店名叫缘缘斋？总有个理吧。

她打算送客。

“那人是我。”

“摔破瓶的是我。”

黎中先生在约定日一早来提货。

如心与姑婆同住，日久了，与父母情反而比较疏离，尤其不能忍受两个妹妹闹的脾。

“有人应该对这样的蓄意破坏负责。”

。

那黎氏抬起，一脸恳切，刹那间他的面孔奇幻地变得非常年轻，神情像一个少年为恋慕意中人而充满纠缠之意。

若由姑婆来，当胜三分。

如心说：“不过，即使把碎片勉拼回原来形状，你必需知，瓶也不是从前那只瓶。”

如心坦率地说：“我家不置任何瓷，没有易碎之，也就不用担心它们会打碎。”

可是姑婆去年已告退休“睛不济事，凝视久了双目泪不止，神还是用来多看看这世界。”

如心不忍扫他的兴，与原先一样？怎么可能。

他看到的如心穿着件米真丝宽袍，笑容可掬，冰肌无汗，他对她有烈好。

她先锁上店门，然后看着那一盒碎片发楞。

黎氏明白她的意思“我知，我知。”

如心轻轻说：“烂成这样，如何再补？”

风，打蜡，都是细磨功夫。

如心已经站了起来。

“不，请你帮帮忙。”

但随即他又恢复本来姿态，低下，无限苍茫。

“那是两天时间。”

缘缘斋有一秘方胶浆，理瓷，万无一失，这次可派上大用场。

黎氏听了如心的话，浑一震，然后离去。

如心所言非虚，家中真无易碎之，极少摆设，简洁朴素。

把瓷瓶大致拼好，如心轻轻说：“破碎的心不知可否如此修补。”

如心把瓶抱来，他忽然泪盈于睫“谢谢你的巧手，周小，它与原先一样了。”

如心注意到门外有等他的车，司机服侍他上车。

“黎先生，修补过程很复杂。”

不过如心已经动了。

“你星期三上午来取吧。”

那黎中闻言吁长长一气“谢谢你，谢谢你。”

如心闻言一笑“你真想知？”

可是明人却觉得瓶毫无生气，宛如尸首。

那一晚，如心在店里逗留到夜才走。

如心说了约值瓷瓶三分之一的价钱。

拼好碎片，打磨工夫，再补上瓷釉，好冰纹，外行人离远看去，也许会认为同原瓶差不多。

如心知她不方便再问下去。

不过那位黎先生是要付昂代价来修补不可修补的东西，就随他的意吧。

那夜她看了看天空，又说：“女娲氏不知如何补青天。”

他问人工价。

如心又得到一次意外。

叹气，回家休息。

如心个多月才回一次父母的家，姑婆的家才是她真正的家。

如心对自己功力尚未臻起死回生境界甚觉遗憾。

她轻轻说：“黎先生，我且看看我能什么。”

“是，我明白。”

“是，我完全明白。”

第二天清早她就回店工作。

如心拾起碎片看了一看“这本是只冰裂纹仿哥窑瓶，约于光绪晚期制成，不算名贵，由于谐音碎与岁，瓶与平，暗藏岁岁平安吉语，故受收藏者迎，它随时可以找得到。”

如心一看银码，诧异地笑“够买一对全新的了

他站起来，形忽然佝偻，变得十分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