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无提起往事?”
“极少。”
黎旭芝说:“分手后,伯父亲自把她送返新加坡,二人并无交恶,伯父一直讲风度,胜过许多人。”
如心答:“是。”
她听说有很坏的例子,像分手时男方生怕女方纠缠,躲得远远,视作瘟疫,待女方扬名立里,男方又上门去赊借…还有,男方先头百般觉得女方配不起他,又不争气,结果潦倒给女方看…
这个时候,许仲智轻轻说:“我们该告辞了。”
如心也觉得再也不能查根究底。
“我送你们。”
“不用客气,我认得路。”
仍然送到楼下。
这时,如心又觉得崔碧珊并不太像苗红了。
许仲智说:“外型是她像,气质是你像。”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见过苗红。”
“可以猜想得到。”
“那骨灰…”
“很难问出口,‘喂,令堂骨灰怎么会到了衣露申岛上?令尊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吗?’”
如心为难“所以人与人之间永远存在着隔膜。”
小许忽然表态“我与你肯定什么话都可以说。”
如心笑“是,此言不虚。”
小许接着说:“我们真幸运。”
二人又添了一层了解。
如心说:“崔碧珊未能畅所欲言,也难怪,我若是她,我亦不愿向外人披露母亲生前曾念念不忘一个人。”
许仲智说:“或许,她已经忘记他。”
“不!”如心坚决地说“你决不会忘记黎子中那样的人。”
许仲智不欲与她争执。
忘不了?许多必须自救的人把更难忘记的人与事都丢在脑后,埋进土里。
许仲智从不相信人应沉湎往事抱着过去一起沉沦。
不过他不会与周如心争执。
“我送你回去。”
回到公寓,两个妹妹还没有回来,如心找到了笔与纸,马上写起来。
懊回到哪一天去?
对,就是她病发那一日。
她忽然清醒了,有点像回光返照,平和地对黎子中说:“让我们分手吧,这样下去,彼此拖死,又是何苦!”
黎子中知她不久将离人世,心如刀割,轻轻说:“一切如你所愿。”
“我想离开这岛。”
“你的情况不宜挪动。”
“日后你在岛上生活,也不会有我死亡的阴影,让我到医院去,那是个不会连累人的地方。”
“可是你一直不愿去那里。”
她握住他的手“可是现在时间到了。”
“我去叫救护直升飞机。”
她吁出一口气,双眼闭上。
他一震,以为她已离开人世。
可是没有,她尚有鼻息。
黎子中照她意思通知医护人员。
急救人员来到岛上,一看情形便说:“先生,你应刻早把病人送到医院,她情况很危险,你需负若干责任。”
黎子中一言不发。
他一直守在病人身边。
可是她却渡过危险期,返回人间,渐渐在医院康复。
他一直陪着她。
她说:“现在我才真相信你是个好人。”
他不语,他只微笑。
“假如我说我仍想离去,你会怎样做?”
黎子中答:“我答应过你,你可以走。”
她很感动“你只当我在岛上已经病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