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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7)

“想妈妈三十年前在新加坡登台的盛况。”我用手臂枕着

“你要当心,欺山莫欺。”

妈妈在台边现“两妹又在吵什么?”一脸快。

“不要,”我说“

“谁像你那么怕,”我说“怕下了不好看吗?”

间二十四岁,再没有男朋友就变为老姑婆,我倒不那么担心,妈妈却老以为是因为我的

“听说很风光,钞票扎的牌摆满后台,全是金大钞。”大笑。

“咦!那只怪。”

我微笑“我以为妈妈此刻最宜唱《贵妃醉酒》,胖胖的人,动不动吃吃笑,像醉熏熏。”

“嗳,真疼。”

?”

我愿意付任何代价来换一双正常的,但既然是没有可能的事,也只好一笑置之。

我轻轻叹气。

她咕咕的笑“少麻。”

“我情愿到大机构去找份工作。”

“你不是不知妈为你的脚一一”她转过去。

我说:“我不是装来的,我是真的不介意。”

“妈妈对人,真是没话说。”我承认。

“别忘了拜也是这个病。”我笑。

大抿嘴说:“老胡师傅吃完蟹了,妈妈待他真好。”

妈妈说:“真奇怪,反而年轻人喜住老房,我本来想把李伯母那买下来。”

“要不要到我铺来?”

我啼笑皆非“我拿我自己开玩笑都不成?”

妈妈说:“李伯母的房要卖,怪新净的,我喜那堂家私,你们怎么说?”

她胀红脸“哈拿,你真越来越无聊,把自己的残疾都拿来开玩笑,我一时说漏嘴,你就不放过我。”

我不能舞,不能跑步,不能绳,不过我也有我的乐趣,上活动我全擅长,游泳拿过金牌,我照样可以开车,一大问题也没有。

我吐吐,说:“你少吃醋。”

我的

我坐起来“你呀,毕业总该找个事吧。”

居然很动听,抑扬顿挫,别有一番风味。

大不声。

大说:“我也是。妈妈,我们反对搬家。”

大,你什么时候长大呢。”我叹气“但不如何,你是我的好妹,我一生你。”

我说:“反对,我喜我们这所老房。”

那个时候她们也不太苦了,到底不比军阀时期,啼笑姻缘时代。不过人们还是瞧不起戏,母亲的妹淘不是跟了拆白党就是伴老妾侍。妈妈比较幸运,然而守寡二十多年。

世时没有人发觉我的有什么不对,直到一岁,大已经健步如飞,我还爬在地上,站不起来,妈妈才带我去看医生,发现我这个先天缺陷。

“只有捞偏门的女人才费得起,现在什么时势,正经人还有心思讲穿的呢,万打万的晚装卖给谁去?”我说“我不,只要我的铺赚钱,妈妈有得分红,我就对得起她。”

妈妈笑说:“结了婚会好的,我才不替她担心。”

我们日常生活就是这样,洽愉快,我本没有想过要自己去组织家,他们说家幸福的孩都迟婚,不是没有理的。

“妈妈把哈拿得什么似的,她不念书就可以吊儿郎当,不工就老板。”大笑说。

大问:“你在想什么?”

胡琴响起来,拉了几个过门。

我往藤椅上平躺下来,试图想象妈妈她们那代伶人挣扎求全的血汗史。

病而已,左比右长了三公分。

我没好气“去吧去吧。”

“是真的嘛,什么都淋淋,一团糟。”她笑。

我又笑,大是那正常过正常的女孩,喜粉红、婴儿、英俊的男明星、文艺小说…她是选只枕都要拣有荷叶边的那女孩。

大说:“哈拿这一辈就这么瞎七搭八的。”

“咦,才不要,”她骇笑“服侍些邪牌女人换新装,我不。”

“这几天你在哪里野?”她问我。

“这样的生活算不算幸福呢?”

妈妈唱起来:“杜十娘…恨满腔,可恨终误托薄情郎…”

“是。”我也很觉遗憾“爹在的话,妈妈就真幸福。”

大仍然不开心。

“喂,别林黛玉兮兮的好不好?”我推她一记“我真的从没介意过,这一小事算得什么呢。”走起路来,很多人以为我穿着双夹脚的鞋,就是那样。

我过去搂住她“你长得像观音,妈妈。”

我伸自己的两条比一比,坐着看不来。

“这家伙,别浑搅,我信的是基督。”

“如果爹还在,那就真幸福。”大说。

“学风帆。”我说。

“房都是爹的,毫无疑问,妈妈现在收租收几万一个月。”

“你连妈妈都不放过。”

“不知妈是否在那个时候挣下的私蓄。”我说。

静下来,胡老师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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