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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宋二好不容易才把怒气压下去,才跟我说:“对不起。季兄,真是见笑了。”
我忙答:“年轻人多数这样。”
宋榭珊说:“我也早说过,ma可只是年轻。”
宋二不怎么敢辩驳,他对宋榭珊恭敬有加,他说:“幸亏季兄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这四个字,他们已经提过多次,我认为最后他们会提chu一个我不能拒绝的要求,使我成为他们的一分子。
究竟他们要我zuo的是什么事?我这个人并无利用价值,我只会写几篇小说,除此之外一窍不通。
宋二说:“少nainai不该让ma可直叫名字。”
“何必拘泥。”宋榭珊说。
“家有家法。”宋二答。
宋榭珊只是笑了一笑。
我仍觉得宋榭珊没有喜怒哀乐,别人的gan情至少会在双yan中louchu来,但是宋榭珊连yan睛里都不起一丝变化。瑞芳说得对,她是一尊大理石像。
宋二带我们在大屋四周游览。
宋二是个可敬可爱的人,我益发觉得与他如兄弟一般,异常合得来。
“这间屋子以前的主人是一个逊位皇帝,因此装修得很好,我们不过搬了点摆设来,一应俱备。”他说“我们少爷很怕热闹,他喜huan静。”
我们走在hua园中,心旷神怡,瑞芳说:“家父也喜huan静,可惜他总是放不下事业,不能找到—chu1这样的地方退休。”
宋二说:“鲍老先生也许可以放一段日子的假。”
瑞芳说:“我会回去劝他。”
我笑说:“这里最懂得养生之dao的恐怕是我,一年才写三个月的稿子,其余的日子挂名zuo研究,其实是闲dang。”
宋二改正我:“是闲云野鹤。”
园子的一角飞chu一只只鸽子,我很诧异。
宋二说:“是ma可,ma可迟早要被父亲剥pi的。”
瑞芳笑chu来。
我们走近去。
我看见盼眯穿着一tao粉红se的小裙子端端正正坐在—张小凳子上。
在她面前有一个小型舞台,ma可站在舞台上,打扮成小丑样子,zuo着哑剧的手势,在肩膀上、腋下、背后,不停地变chu一只只白鸽,神乎其技,看得我们yanhua缭luan。小盼眯猛笑,拍起小手。
瑞芳惊叹:“呀!真没想到ma可会这一tao。”
“雕虫小技!”宋二不以为然。
ma可看见我们,向我们招手,我老实不客气,坐在草地上欣赏起来。
只见ma可把白鸽无穷无尽的变chu来,挥上天空,任由它们自由的飞走,甚至是扭扭shen子,或是nie一下手指,都有白鸽随时chu现。
终于他一鞠躬,表示表演完毕,我大力的鼓掌。
他走下台来,小盼眯扑上去,他抱起盼眯亲她的脸“我的小面孔,可爱的小面孔。”
瑞芳笑“你叫她什么?”
“小面孔,你看盼眯的脸多小巧jing1致。”
瑞芳高兴地说:“我从没听过更mei的绰号。”
“谢谢你。”ma可也很开心。
我笑着对盼眯dao:“眯眯,你现在有个名字叫小面孔。”
瑞芳说:“难得你们都不嫌眯眯。”
ma可坐在草地上,凝视小盼眯的憨笑,然后说:“我们之间,她是最幸福的。”
宋二说:“ma可的废话最多。”
我看瑞芳一yan,瑞芳轻轻提醒我:“宋医生也有这个说法。”
宋二跟他弟弟说:“ma可,你在这里也是耗,左右没事,还是回纽约去吧。”
ma可不悦问:“这难dao不是我的家?”
宋二说:“你把这里当家,就该听爹的话,守着点。”
ma可“霍”地站起来“二哥,这些人当中,就数你最了解我,你也这么朽腐,现在什么年代了,你们还zuo梦!我告诉你,这件事不会成功的。”
“ma可!”宋二忽然怒不可遏“住嘴!”
ma可指着他:“二哥,你想想看,你仔细想想,难dao我竟说错了?我们一家子连宋家明在内。为什么而生,又为什么而死…”
“够了!”宋二暴喝一声。
瑞芳与我丢一个yanse,我连忙把ma可拉在一
边。
瑞芳对宋二说:“我们到那边走走,我喜huan那片白se风信子,好清幽的一阵杏仁香。”她顿时把宋二拉开了。
这边ma可还在吼:“二哥,一切只是幻像,你们何不醒觉?”
我不知dao他们在吵什么,但忍不住拍一下ma可的背脊“好了,好了。”
我与ma可绕过pen泉。
我教训他:“你怎么跟哥哥吵架?”
他悲哀的垂下tou,脸上小丑的化妆是那么明艳,看上去更加诡秘。
我说:“我陪你去洗把脸。”
毫不讳言,我对这小子有特别好gan,是否因为盼妮的缘故?
ma可说:“这整个计划是疯狂的自杀行为,他们每个人都知dao行不通,但还是一意孤行,漫无目的地牺牲。”
“ma可,我不明白你的话,”我很坦白“这也许是你们宋氏家族的秘密,你别对我透lou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