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夜情急地叫住他。

"我惹你生气？”李梵天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每次都是你惹怒我的，我是王爷，你却三番两次违抗我的命令，挑衅我。激怒我，小夜儿，你知不知你本是在玩火？换了别的女人，她早就没有命了。”

李梵天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过。

他沉重的话语敲醒了夜。是啊！为何总要把话说得那么冲？他和皇帝是至亲手足，这是怎么样也抹不掉的事实，维护皇帝也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啊！换成了她，若有人敢在她面前辱骂秦心和秦弦，她绝对会和他拼命。

"啊？”夜愕住了。这是什么意思？她听不懂。

"我知我的脾气很坏，不过你必须负一半的责任，因为是你惹我生气的。"

她难得的温驯答覆，让李梵天惊楞住了。"小夜儿，你可知这是你第一次用这么温和良善的语气同本王说话？”李梵天面严肃刚冷的线条化了，甚至现了一丝欣喜若狂的神态。

语毕，李梵天也不回地走了。

"小夜儿，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察觉她的不专心，好脾气的芝兰也忍不住蹙起秀眉。

"住！"听见秦夜言不逊，李梵天恼怒地大喝一声，"不许你辱骂皇帝！"李隆基虽对他无情无义，但一朝为大唐臣，他的忠心就不容许改变。

李梵天双冒了怒火，但随即生生地忍住了。"你又蓄意激怒我了，小夜儿，为何非要将你我都得遍鳞伤不可呢？”

李梵天闻言，宽阔的肩膀微微一震。"你就宁愿在磨坊里磨到死，也不愿意留在我边吗？”

面对我呢？”一反常态，李梵天没有被夜激怒，居然叹了气。

夜迟疑了一下才说:"让我走。"

芝兰无奈地叹了气，"小夜儿，我现在对你说的规矩，可都是很重要的，你得专心记着才行呐。在王爷边可

小夜儿垂下了螓首，沉默不悟。倔的她竟不知要如何开歉。

懊死！夜一边走，一边暗骂。芝兰负责带领她熟悉整个兰陵王府，她在前滔滔不绝地解说着，后的夜却是心不在焉。

夜无言以对，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答案。一半的她是宁愿留在他的边的，因为无可否认，李梵天地引着她。但另外一半的她却又相当害怕，一来，是因为他晴不定、暴躁易怒的脾气。二来，则是因为自已钦犯的分。

"你说呢？你希望我怎么置你？”他背对着小夜儿问。

好个李梵天，不仅不放她走，更权威式的把她锁在边，一举一动全得摊在他的底下。思及此，任夜再如何脾气、如何胆大，也不禁心里发。

十天后，当芝兰现在她面前，滔滔不绝的解释王府里的规矩时，夜才总算明白李梵天的"置"。他要她协助芝兰的工作，成为打他日常生活起居的近侧侍女。

洛州离长安有一段距离，或许因为如此，李梵天没有识破她是朝廷捉拿的钦犯。但纸是包不住火的，有朝一日他若发现她的罪之，忠于朝廷、忠于皇帝的他将会如何置她？

"不可能。"李梵逃谙然拒绝，他永远也不可能放她走的。

"罢了。"李梵天重重叹息，转过，跨大步便要离去。他珍惜小夜儿难得一见的温驯，不想破坏这份得来不易的宁静，和她再起争执。

"骂又怎么样？”夜不甘示弱，"他是你的皇兄，可不是我的，你不着。"她冷笑。

她的沉默让李梵天笑了。没有听到她绝然的回答，确实相当今人欣。"等你调养好了，芝兰自会来教你规矩，这就是我对你的置。"

"你…打算怎么置我？”等她病好之后，再将她推回磨坊磨到死吗？

"你…"夜赌气地用手往床榻上一捶，"好，那就让我回到磨坊里磨到死吧！"

他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沉痛和幽怨，让夜再也不起心了。她缓缓抬起了眸，迎上了他那邃的两汪黑潭，被其中藏不住的孤寂落寞给吓住了。这样哀伤的神和他浑的霸气是如此格格不啊！

"啊？”夜回过神来，一阵嗫懦，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我知你是王爷，不过那又怎样？我最讨厌的人，第一就是那个荒好的臭皇帝，再来就是你们这些皇亲贵族"

"你…脾气这么坏，不是命令我，就是对我大吼大叫，横眉竖目，甚至要掐死我。在这样的情形下，教我怎么可能以一张和颜悦的脸面对你？”秦夜小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