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点点,她必须确定他是深藏不露,还是如他那件长袍一样普通。养父不会允许她喜欢一个没身分的人。
她抛出一个媚眼。“我哥这屋子不过三间房,我用了一间,婢女用一间,再加上我哥,哪里还能安置人?”
沈再山插言道:“他可以睡我的,我睡地下。”他急着想赚几两银子好作聘金,再加上多年积下的,不想连讨老婆都靠妹妹,那会使他更加没有说话的地位。
有十两银子不怕讨不到老婆,若有二十两,还可以挑一个略有姿色的。
沈怡萍低声骂道:“好没出息的哥,丢我的睑嘛!”一扭身,回房里去了,传来她呼叫的声音:“画眉、喜雀,还不过来!”就见两名小丫头由一帘后快步而出,几乎用跑的跑进小姐房里,那是唯一有木门的一间房。
沈再山苦笑。“过惯了好日子,人也娇了。”
卫紫衣笑道:“那也不错啊!若能一辈子娇生惯养、呼奴使婢,可是难得的福分,难怪她要看轻自己出生的地方,跟她目前的身分太不相配。”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希望她一辈子都能过舒服日子,胜过我窝在这里,每天劳动四肢才有饭吃。”
“看样子,你不打算到城里去?”
“我能做什么?写字、算帐、招呼客人?我没一样伶俐的?这里才是我的根,我的故乡,无生蹲家窝的料,何苦学老鹰四处飞?”
卫紫衣的面庞浮起淡淡的笑容。
“听你这么说,可想见你比令妹高明得多。”
“不,不,是我自知没那个命,不想怡萍被一门穷亲戚拖累。她嘴里不说,我心里很明白她也难做人。她如今人在高处,嫉妒她的人也多了,又是人家的养女,不是亲生的,更想争一口气。把我带进城,不是让城里的人知道她原来出身不好吗?只要她过得好,我也对得起死去的父母,这已足够啦!”沈再山洒脱的说。
这是真的,离开根生的故土和熟悉的生活步调,不是那么轻易使能下决定心。没有冒险精神的人,还是老死故乡的好。
他突然拍了一下脑袋。“哎呀,我多粗心,忘了给两位倒杯水润润喉。”
“你别忙,我们马上要走。”卫紫衣客气的说。
“啊,对,房老爷正等着你吧!上次他打猎经过这儿,说你派人送信给他,他很开心呢.想亲自去接你们,只是你派去的人给挡掉了,他怨你过分客气。”
“那是马泰,他不过遵照我的嘱咐。我等行程不定,不愿劳累房兄白跑一趟。”
沈再山明白了,不敢留客。
卫紫衣向他告辞,携同宝宝跃上马背,朝梧桐镇而去。
“人生命运的转变有时真是难料。”他以低沉的语调说。
“大哥是说沈恰萍吗?”
“可不是。虽说女大十八变,但她也变得太厉害了”
“我以前没见过她,只感觉他们兄妹不甚搭调。”
‘你只是看看他们所住的那间茅房,就可以想见沈怡萍过去淳朴土气的模样.再比较今日的她,差别之大,不可谓不惊人。”
“大哥干嘛老是提她.因为她是美人吗?”王宝直觉地反问。
“又是胡说八道!”卫紫衣马上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