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恐怕就…呃…不大合适。
果然,直到将夜之际,薛家大姑娘才背着竹筐归来。
“师父,您瞧,这是今天我在大湖那儿发现的座舌草!”连屋都没进,薛映棠就急着从竹筐里拿出宝贝,圆睁的眸子里尽是灿灿光华,嘴上犹自停不下来。“真是太出乎意料之外了!平常得六月天才看得到尘舌草,今年夏暑来得早,竟然五月初就找着了。这下子,要做强骨膏就有材料了!”
“咳唉!”涤尘客见爱徒喜上眉梢的模样,笑叹了口气,说:“棠儿…”
“只要你能把采葯草的心思放一半到练武上就好了!”低哑着嗓子,她佯作师父的声音抢了话头过去,眼睛骨溜溜地转了两转。事实上,只要听到那声‘咳唉’,她就知道接下来师父要说的是什么了,朝夕相处十多年,师父的习惯她当然是摸得清清楚楚喽!
“丫头!忒也顽皮!”涤尘客轻斥了一声,实际上对这聪慧灵黠的徒儿却是宠爱有加。“都是邢小子的错!尽是教你一些花花草草,结果现在连套剑法也使不全。”
“师父呀,在牙雪山生活得好好儿的,学什么武?是我自己不喜欢抡刀使剑,别怪罪邢爷爷。”或许是因为双亲俱为练家子,最后却遭人追杀而亡,所以她对习武一直有种莫名的排斥。
涤尘客脸上一派平和,沉默了半晌才说:“快去换件衫子,莫要着凉了。待会儿上丹房来。”
“是,师父。”瞧师父慈中有严的表情,这下她只得恭敬地行了礼,赶紧扛着装满尘舌草的竹筐回房里去。
净了净脸,换件衫子,薛映棠乖乖地到丹房去见师父。
“棠儿,你跟着为师的多久了?”
“快十三年了。”奇怪,师父怎么这么问…她虽然老老实实地回答,但心里着实觉得不大对劲。
“嗯…想不想下山?想不想回中原?”
“师父的意思是…”唇角芬地绽起笑涡,声调微微扬起,透出一丝兴奋。“咱们要到中原去?”
“不是咱们──”涤尘客将爱徒的反应看在眼底,轻轻地摇了摇首。“是你自个儿一人。”
闻言不禁让她立即敛去欢欣笑容、改换成眉峰颦蹙的愁苦样,对于师父突如其来的说法感到困惑。“师父,为…为什么?”
“棠儿,每个人都有自己当行之路,该是你走的,想避也避不开,不该是你走的,想找也找不着。”
“可是…”理智的明白不等于情感的接受,薛映棠轻咬下唇,细声说:“徒儿舍不得离开师父。”
这一老一小相依十数年,名之为师徒,实与亲人无异,真要分离,如何甘愿?
“舍不得?呵呵…”涤尘客似是料到爱徒的反应,右手顺捻长须,呵呵笑了出来。“棠儿,舍与得就是你的修业之一呀!”
听师父这么说,薛映棠知道事已无转园之地,除了接受别无他途,垂首闷声应道:“徒儿知道了,这就回房收抬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