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你学‘擎云七式’学得那么起劲，只你是转了。”卫逐离微微一晒。

“我觉得你多少还是要提防。”

卫逐

“嗯。”碗中之葯汤澄碧见底，近鼻一嗅竟隐隐有躁气。“这葯服了多久？大夫有说其中方么？”如她所料没错，这碗葯大有玄机！

“嗯，我知。”

这个时候，一名女侍捧着茶碗走了过来。“夫人，用葯的时候到了。”

用葯？薛映棠双眉轻拢“端木婶婶有恙？”

“你还是一个样，太容易相信人了。”卫还离见她说得决绝，忍不住叹。接着沈声问：“对端木家你亦是如此信任么？”

“现在你已学全‘擎云七式’，往后常加练习，用心会变化，自保保人基本上应该足够了。”在旁观规的卫逐离说。

“棠儿，你很懂事。”端木夫人地说，怜惜的情愫越发了。

“我想…”她认真地测凝思，而后认真地回答他：“是吧，我没什么好怀疑的呀！”

“不！我不喜习剑──”她固执地抿了角，直直瞪着他。“这你不是最明白的么？”

“若有什么，我一定会踉端木婶婶说的。”她说得肯定。“那么，练功之事…映棠就只好对不住了。

“才不呢！那是因为授剑的是你。”她连忙解释，嘟哝着说。“更何况，我和端木家非亲非故的，即使我真转呀，也不会贪学端木家的家学。难，跟你学还不够么？”

“我明白的。”一路走来，他会不明白么？卫逐离心卫微叹，即使气清淡也难挽满心的关怀。“只是，你不能否认，这里确实有让人必须提防的原因。想想吧，你不是觉得端木夫人的葯汤有异么？这事难你一都不怀疑？”

“当然。”

“棠儿，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端木夫人难得地微蹙起眉。

想到了白日的情形，于是他问：“既然端木家有意栽培你，错过这个机会岂不可惜？”

了起来。

“可否请将熬葯的方给我？”薛映棠转向旁边的女持，绽了朵亲切的笑容。

“这还用说？当然是你唆！”她不假思索地答。

“这葯服了十多年，有什么方我也早就记不清了。”端木夫人诚实以对。“棠儿对歧黄之术有研究？”

“这…”卫逐离的话让她登时目瞪呆。确实，她隐隐约约觉得事有蹊跷，只是一直不愿真正去思索这个问题；现下从他的中说，她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了。

好半晌，咬了咬，她幽幽地接着说：“我知，我都知，只是…我真的不想轻易怀疑，这样的话，我会很讨厌自己，那个老是揣测别人心怀恶意的自己…”

“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我的剑术？”亲疏之别在她的回答里自然表明，这让他不由得心中一动，语气柔了起来。

天有银瓶泻浆，洒落秀肩碧清冷光。

“疼。”端木夫人比了比额中央。“十几年前，有回练功气血上冲，以后便有了疼的病谤。”

“可否借映棠一瞧？”那葯的气味似乎…怪怪的！

“称不上研究！只跟师父学着识些草木葯五。”薛映棠微笑，摇了摇。接着又问：“那么，这葯是治什么的？”

“哦！好！”端木夫人接过茶碗。

“我不知我有什么好提防的？”他冷漠的态度令薛映棠有些不悦，声音虽刚，表情却幽黯了下来。“端木叔叔、婶婶待我就像亲生女儿一样，如果…如果阿爹、阿娘在世，必定也是这般疼我吧…你不明白，有时我会很难过、很难过，他们对我这么好，我不仅无以为报，甚至，我从未想过要在这里久待。这自责，你能会么？”

“我这是经年累月的病谤，早就习惯了。她笑笑，并不介意薛映棠的问题。

“我没事的。”薛映棠努力挤一抹笑，想起卫逐离曾经对她说的。“当时我年纪小，不明白这些杀戮之事，现在回想起来，阿爹、阿娘当真是用尽心力保护我。为此，我要活得开开心心，不能让阿爹、阿娘担忧。”

合起，长长地吁了气，薛映棠收柬劲力，双臂缓缓自前垂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