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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3/6)

下四、五人,而且还在不断缩减中,端木铎凄厉的狂笑未歇,微带暗哑地鼓荡着,震得她的耳朵隐隐作疼。

彼不得可能会招惹的危险,薛映棠对准他前胸、头颈的几大穴拂去,端木铎狂乱中举臂出掌,与她对招,劲道大得惊人。

“以掌为剑,招未化掌为指,使‘飞阁流丹’。”她手中无剑,又不擅近身相搏,何况空间越见狭窄,此番交手更是险象环生,卫逐离连忙以自身武学修为加以指点。“再使‘雁阵惊寒’!”

再不快点,要死的不只是端木铎和她自己呀,还有…玉棺中的卫逐离!薛映棠内心颤抖得紧,掌指变化愈发快促。

千钧一发之际,她终于抓住招式的破绽,成功封住端木铎的几处大穴,然后半拖半拉地将他拉入玉棺,同时使劲将断情划压到缝处。

轰隆隆地密窒完全封死,就像很多湮没在岁月洪流中的传说轶事,再无其他人能在此间发掘出隐藏的过去…

阳光灿盈盈地为天穹扑上澄明的蓝,为云影梳理成挣洁的白,但毕竟时值人冬,无论如何怯不散空气中的冷意。

“晤…”强光和寒气不约而同将她从昏迷中唤醒;薛映棠微动了动身子,有些吃力地睁开眼,清了清脑中的晕眩感,定神观察四周的状况──她和仍然昏迷的端木铎挤趴在卫逐离的躯体上,而玉棺如船,如今停泊在山溪涯边。

“卫逐离!卫逐离!”急切地唤着他的名,她需要确定他也无事才能真的安心。当时,密室合封前的刹那,断情剑启动了机括,玉棺如星坠跌落黑暗,最后似乎是入了水,接着她就失去知觉,根本不知道他是否安好。

“我在这儿,没事的。”平稳深沉声音来自断情剑的玉棒,确实是他──卫远离。

“太好了…太好了…”她抬起断情剑,双手紧紧地、紧紧地握着,眼泪却再也禁不了,顺着白皙的粉颊滚滚落下。

这一夜,对她而言,恍若过了千百年;心情,也缘此变得沧桑了“事情都过去了?”卫逐离秉着惯常的淡然语气轻轻说;纵使满心关怀,毕竟安慰人非他所长。

“嗯,嗯。”拿衣袖拭拭泪水,她不住点头,绽出冬阳似的笑容。眼光扫过身边的人,笑容不减地叹了口气。“现在,得想法子送他回去。”

“另外,还要找回你…”视线移转,这次,她的剪水双瞳里没有别人,全心凝盼着那个从未瞧过她一眼的“卫逐离”温柔而动容。“真正的你,全部的你。”

是的!真正的卫逐离,全部的卫逐离!

情况比她想的要顺利多了。

当她以玉棺为船,循溪流回到龙襄山庄,伍云娘的遗体已经为奴仆发现,并妥善处置,而醒觉的端木铎则变成失了魂、落了魄的痴人,几乎将所有的事都遗忘得一干二净──包括曾有的野心。

爹亲傻了、云姨死了,而薛映棠身边又多了个陌生的昏迷男子…这对端木磊来说,一夜之间的巨变有如青天霹雳。不过他未去探究细节,一者无暇,云姨的丧事需要发落,而龙襄山庄不能一日无主,他必须尽快学会许多事情,才能接管爹亲的地位;二者,也是畏惧真相吧,云姨的致命伤确是爹亲的掌力所留,这代表了什么?他不愿去想、害怕去想,爹亲和云姨同是他心底最敬最爱的人呀…薛映棠向他要了一络云娘的发,趁着夜晚前去端木铎为父母造的坟前祭吊。

说来可笑复可悲,这坟,竟是端木铎所造?杀害双亲的仇人…“阿爹、阿娘,棠儿不肖,没能手刃木铎报仇,也没法子讨回阿娘的遗体,让您们同穴而眠。”她沉婉地说;火光在她面前晃荡,招叠的冥纸一张张成灰成烬,映得容颜红热了起来。“棠儿只是觉得,冤冤仇仇风波几时休,棠儿真的不想再造血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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