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的心意?”
能不能别想这么多,只问咱们彼此的心意?齐磊问得铿锵有力,直直叩进她的心底,练如滟一时怔忡。
见师父不语,他干脆一鼓作气继续道:“有好吃、好玩的,咱们两个一起去;谁病了、伤了,另个人就负责抓葯、煎葯;谁心里不快活,两个人共同想法子;没银两了,就一块儿去抓江洋大盗领赏金…我就是喜欢这样的日子。”
“但,真的非我不可?”噙在芳容的笑,像隔夜的茶,渗了涩味:“我曾问过你──如果,有个武功高强的女侠收了你做徒儿,你是不是对她也会像对我一样。还记得你的回答么?”
“记得!”齐磊坦然点头:“我说,应该差不多。”
“这就是了,对你来说,这人,并不一定要是我。”
他看来有些困惑:“我会这么说,那是因为…武功高到让我甘愿拜师、又对我百般好的女侠,普天之下,我只想得到师父你啊!”“什么?”那她之前的惆怅、感伤,全成了笑话?
“没错啊!”齐磊说得理所当然:“师父再问第二回、第三回,我的答案都不会变。因为想来想去,我真的只想得到师父啊!”练发滟脸上的笑容,从僵硬、松剥,到陡地散漾开来,眼儿动媚,明灿得像是雨后虹光。
倒是齐磊,被她的反应搅得一头雾水,皱起了眉:“师父,我说错了什么?还是出了什么丑?”
“没,我是在笑自己。”她摇摇头,并将之前的“自以为是”同他说明白了,更托出了原先的念头。“我本来就决意离开,刚好齐福又找你回家,正觉得老天爷安排得巧,省了我与你道别的难处,没想到你竟会重回来。唉,见了你的人,听了你的话,我还是心软了。”
齐磊听了,不禁心口狂跳,马上伸臂一拉,将她揽抱人怀,紧紧、紧紧地箍搂着:“还好当初我蜇了回来,要不…要不…这回肯定找不着师父了!”
察觉他的身躯微颤,她的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腰,柔缓地道:“齐磊,谢谢你,谢谢你回来找我。”
“以前,就算我满心想着练武,也不曾想过要持续多久。可遇着师父、和师父一起过日子,这‘一辈子’三个字就自个儿蹦出了。”低哑着嗓,齐磊重提旧话。“咱们…回酒肆吧!”
“回酒肆?”
“待在这里,我觉得像是被人掐着颈子似的,快喘不过气了。”
稍稍拉开距离,练如滟静静凝视着他,片刻后,感叹地说:“你是如意惯了,所以,身在福中不知惜福”
“难道,留在这儿就代表了惜福?”齐磊认真地问。
“这个…”对他的问,她迟疑了。
“爹娘、哥哥嫂嫂会这么大费周章,无非是想留我下来,我没有蒙了眼、瞎了心。”
齐磊稳当地陈述想法:“可是,说真的,我已经习惯在外头的生活了。如今处在这么多人的园子里,实在觉得绑手绑脚,要是继续勉强下去,肯定会落得双方翻脸的下场。”
“真要走,你爹娘会难过。”
“我知道,所以,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法子。”深吸口气,再徐徐呼出:“过去是我不好,只顾自己贪学武功,一到外头就忘了家里;这次回来,整家子人都这么尽力留我,让我觉得好生惭愧。但…我又不愿欺骗自己,想来想去,想到的法子就是,人在外头也不能断了联系,常捎信息、偶尔回家小住,这些都成。”
睇着他的乌瞳泛起明采,练如滟唇畔有笑:“齐磊,你和我想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