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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什么？”

湅再度回首，这回无关灵犀互不互通，而是来自后那捂起双耳仍能听闻清楚的啜泣声。

“明日一早就下湖除去封印吧，这事能越早是最好。”未了，他还是决定以逃避的方式来离开家庄。

好吧，他承认他不愿见到她哭，那会让他的脚步变得沉重，沉重到无法迈步前行。

“别这么哭，会教下人看笑话。”

“痴儿，我等这天等了好久，我不可能因为你而放弃。我不是湅，我也不要是湅，我有属于我自己的生命，我要回去那属于自己的躯。”他为“湅”十数年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自始至终…都不该改变。

她不断摇、摇，活像是要生生将脑袋瓜自颈上给甩下来。

“我要走，一定要走，从我到湅的一天开始，我就很确定这个念，即使她哭得再惨、再可怜，都不该扰到我的决定。反正扑通一声到湖里，解开了封印，我就可以悠游自在地飞龙升天，回我的闲云野龙，至于这会在数日后自个儿浮面，到时，谁还有心思去我这之下的龙魂？”他的自言自语，好似在说服自己一般。

想开询问他这奇怪又不舒服的觉，间竟哑哽咽，再也吐不一字一句…

如果她仍是以前的千翡，他必能定得毫无顾忌。

“全让给我，我还是会走。”他又不是因为分不到糖吃才负气离开。

他的躯被困在湖底长达数千年之久，直至十多年前他才藉由湅之躯再度踏上陆岸，为的也不过是寻到青冥，并以己之力破除封印。

如今，青冥在手，解除封印已是势在必行。

也好，让彼此都冷静冷静。

并不以为痴儿在他心目中占有多大地位，并不以为她足以改变他的决定。

她轻鼻，那酸涩却不减反增，甚至于酸酸的不适已经逐渐霸占她顺畅的呼。

她不懂，不懂突来的伤悲，单纯的心里承载着她不明了的失落，倾巢而。

“不…不知…不、不知…好难受…”破破碎碎的字好不容易才逸，接着便是毫无节制的放纵大哭。

这走法，好像在逃避似的…逃避着她的哭功攻击。

“为什么？”

“再哭下去，我都快能从你氾滥成灾的泪中唤青冥剑了。”他打趣，却换来更响更亮的号哭。

定晴一凝，他才瞧清楚。

听到他的话，她细眉揽得更，泪也奔窜得更凶，脆发起娃儿脾气蹲坐在原地，曲膝哭泣。

好难受。

低泣转为嚎啕，声声指责着他的狼心兼狗肺。

窝呀，他怎么会有这般窝的人反应咧？

一旦回归龙躯，也就等于断了所有与“人”的牵系。

他却懂，懂她突来的伤悲，为他而生的伤悲，不禁爬梳着额际刘海轻叹。

“你不是到净净房里睡吗？”

伴下杯，不满桌面散洒的茗，他和衣上榻，双掌支于脑后。

“、湅…”气惨凄凄的，的趴伏在他上。

“哭什么？”他停步，掬起她的脸。

原是恁般愉悦的心情，在不曾止歇的泣声中瓦解崩溃。

湅把玩着桌上一壶茶，将它倒到杯里，斟满，又从杯里将茶再倒回壶中，反覆再反覆，懒散的眸直勾勾觑望着长条状的倾温茗。

他的床沿坐着一尊披散发的白衣女鬼！

“呜…”她踢跺着双。

湅下了床，将她微微挣扎的带到窗棂边，共同注视月华轻洒的丽湖面。“还记不记得湖底的囚龙？”

但还是烦。

睛难受、鼻难受、咽难受，浑都好难受…

夜渐沉，湅似睡似醒，着实不安。

“天底下没有一举两得的事，‘湅’本来就是个死人，早在十多年前就

可是心烦烦躁躁的，即使那哭到打嗝的哀凄泣已然消失，整间空的屋里只剩他一人…因为痴儿同他生气，揪着自个儿的绣枕衾被往净净房里钻，留他一个怨男独守空闺。

“我若不走，它就没辨法湖。”

“没、没睡…我…去问净净…”一个哭嗝截断了她的句“问一个，问题…”

“全让给你，你就不会走了…”哭音断断续续。

儿凝的脸颊哭得凄惨，一把泪一把鼻涕地摧毁了她艳俏无双的容貌。

耳畔的哭声忽远忽近、忽大忽小、忽亢忽暗敛，迫使湅睁开，接着便是扎扎实实的大受惊吓。

“问她…我可不可以…以后都把糖呀糕的，全让给你…”一颗颗豆大的泪顺着不知婉蜒多久的旧泪痕淌溢，她没伸手抹去，任它们在颚缘汇集、滴落。

可是…

“痴儿？”湅坐起。

她似懂非懂，只是摇。

湅一回到无能为力，衣摆一拢也跟着席地而坐，无视两人正占据着廊的正中央。

“龙…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