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近两年来的表现确实很不好,事实上,他也许真的该退休了。
“可是…”她捏紧拳头“一哥是我的偶像。”
“现在不是你感情用事的时候。”他神色依然淡漠“你既然这么想当球团经理,就该料到自己迟早要面对这些。经理不光是要跟球员签约,必要时当然也得解约。”
“可是…可是…”她鼻间一酸,喉头哽咽“我从小就看一哥比赛…”
为什么要这样逼她?为什么要逼她解雇自己最敬爱的球员?
她做不到,做不到啊!
墨睫颤然扬起,蕴着恳求意味的眸一点点、一点点地泛红。
麦哲伦一震。她要哭了吗?
瞪着那蒙蒙漫开泪雾的眸,他心跳加促,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年来,除了母亲与妹妹,女人的泪水对他而言毫无意义,可为什么…他似乎见不得她哭泣,受不了她在自己面前掉眼泪…
“如果…”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狠下心“如果你真的没办法做到,那就算了,我可以亲自跟他谈…”
“不!让我来。”她扯住他的衣袖,嗓音微颤“这是…我的职责,让我来。”
他蹙眉望她。
“我会做到的,我可以…做到。”她吸了吸鼻子,展袖拭泪“我只想先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让我去Bruce的灵前祭拜。”哀伤的眸凝睇他“我想要…我需要跟他说说话。”
他默然。
“算我求你好吗?求你答应我。”她急切地、心慌意乱地恳求,剔透的泪珠盈于眼睫。
麦哲伦发现自己无法拒绝。
麦礼成的遗体葬在麦家位于台北县山区的一座墓园,虽然地处僻静,却因修整得十分整齐漂亮,感觉并不荒凉。
雕花铁门、大理石墓碑,以及一株株浓荫茂密的大树,让温红联想起她曾在欧洲看过的那些墓园,心头不禁掠过一阵感动。
没想到在台湾也能见到如此庄严肃穆的私人墓园,Bruce能长眠于此,想必也十分快慰吧。
在麦哲伦的引领下,她来到麦礼成的坟前,献上一束高贵雅洁的白菊花,闭目默祷。
Bruce,我来看你了。她在心底对故友说道。你高兴吗?
冷风拂过,卷落几片枯黄的树叶,沙沙作响。
温红身子一颤,仰起头,任筛落树荫的冬季阳光柔柔圈住自己苍白的容颜。
她想故友是听到她的声音了。这温柔至极的阳光,也许正是他抚慰着仓皇不安的自己。
她喉头一梗。
为什么…要交给我这样的任务?Bruce。
为了什么,最清楚的人应该是你啊。低沉的声嗓仿佛随风朦胧拂过她耳畔。
是的,我明白。可是这样的责任太沉重了,我担不起。她心口微涩。
我只能托付你了,小河诠,就当是替我完成遗愿。
别为难我,Bruce,别这样。她眼眶渐渐泛红。
算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