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嘟声大嚷,她是真的断线了。齐放对看照片上的女孩嗤之以鼻“渐渐习惯你;怎么可…”想想后,他悄然闭紧了嘴,因为他忘了追问她有关企鹅的事了,看来,她不是那么好甩,而且他该习惯的不是她,而是她不好甩的事实。他想了想后,拿起子机拨了一通越洋电话回台湾。
“青云吗?是我,齐放。上回跟你和于敏容提过的事有了变动,我想换掉你们推荐的人选,原因电话上很难说清楚,我只能说目前无法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我没打算这么惹人嫌的,但是…我知道,谢谢你的体谅,麻烦你跟敏容解释了。”
讲完电话后,他将照片连同那一袋资料往垃圾桶里扔,身子隐进偌大的更衣室里,里面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男仕衣服,按照助理为他排列的顺序穿戴起来。
齐放跟一家男性服饰名店签了合约,答应担任他们的活广告代言人,只要每过一到五天穿着不同欣赏主题的光鲜名牌服饰工作、闲逛、走动即可,听起来是很轻松,但连穿衣服这种事部身不由己,不会可悲。没办法,他缺饯,反正还有周末两日可让他邋遢,他也不计较了。对镜扣上钮扣,藉着精工裁制的衣着。和一个装饰用的小牛皮文件包后,他一副阔气银行家的打扮,精明归精明、但仍不改风流德行。
齐放走经客厅打算再出门去,人在门前逗留一秒后、临时改念地回身大跨箭步来到纸篓前,抡起那个牛皮纸袋,一路往小牛皮文件包里塞。
齐放两手环在胸前,两眼直视伸展台上的工作进度,从头到尾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一直撑着右下颌,直到几名老牌模特儿出来后、他马上示意他的一名黑人男助理“约克,请你上去告诉她们,现在是公元二000年,别再卖弄前一世纪的走秀方式,若不行,把她们叫下来,你上去走几回给她们看。”
自信心十足的约克马上街命照办,因为论走秀,整个地球上没有一个模特儿走得比他好,除了他的老板齐放。
约克走后,另一名造型女助理安妮通过来一只行动电话“齐,紧急电话,越洋的。”
他不接,反问:“紧急电话?我家老头子死了吗?”
安妮对齐放的黑色笑话不以为忤,容忍地说:“不知道。如果是,我的肩膀借你靠。”
“不,我比较喜欢靠在你肚子上。”他指了一下安妮怀孕六个月的肚子。
安妮有点生气地擦起腰。“我家约翰已跟我讲了好几次,不需要你再提醒我。”
齐放迟迟不肯接电话,两臂文风不动地交攀。“提起约翰,你们的婚前采购进行得如何了?”
“都很顺利,唯独欠一个付英国威基伍德皇家骨瓷组帐单的凯子。”安妮恶作剧地咧了一下牙。“我喜欢那组有寿桃且东方味很浓的Oberon。”
齐放摆出一脸荒谬,说:“美国共和党党员崇拜殖民帝国产品,信仰不虞诚哦!”“彼此彼此,你储藏室的大陆‘青岛啤酒’还不是堆得跟墙一般高。”
“我喝它,是因为合口味,管它哪一国制的。”
“我用盘子的原则也是如此。”安妮也还回一句。
“跟我提原则没用,因为帮你买单的那个凯子不会是我。”他龇牙咧嘴,腾出一只手要机子。“抱歉我得接电话。”
“早知你小气,吓吓你而已。”安妮睨了老板一眼,将机子放在他的手里,转身干活去了。
“喂!哪位?我是齐放。”
“大忙人,让孕妇等那么久是不道德的。”于敏容开玩笑地说。